現在已經臘月,馬上就是阿嫵的一周歲生日,本來應該大辦一場,但是現在府裡有白事,就無法操辦,隻能一家人一起過。
周濟一家已經離京,蘇明俊也帶著妻兒回鄉過年了,所以也沒什麼親戚來。
但是估計竇璿、明珠她們都會送來賀禮。
大歡約莫著不會,她現在不敢出門。
皇上追封陸棄為鎮西王那日,同時封賞了魏紳。
前者可以理解為為國捐軀,但是後者就耐人尋味了。
而且魏紳帶著錦衣衛出京了一趟,有人說是往遼東方向去的。
所有事實被串到了一起,“事實”呼之欲出。
蘇清歡現在才算徹底明白皇上的毒辣算計——既害了陸棄,又讓魏紳背鍋;接下來應該是“順應民意”,替陸棄報仇,怒斬閹奴?
反正現在魏紳府天天被扔爛菜葉、臭雞蛋,法不責眾,即使魏紳位高權重,也不能奈何。
蘇清歡和陸棄在一處,天天躲在房間裡帶著阿嫵玩鬨,一家三口其樂融融,隻等到了日子離京。
原本以為年就這麼過了,不想臘月二十幾,幺蛾子接踵而至。
“秦老爺?”蘇清歡聽見這個名字的時候是懵的。
白芷說秦老爺來了,她可能孕傻,完全沒反應過來是誰。
白芷看了一眼陸棄,悶聲道“將軍的爹。”
蘇清歡恍然大悟,問站在一旁的蔣嫣然“供養的銀子沒給他?還是年禮沒送去?”
蔣嫣然道“銀子和年禮都送去了,並沒有因為將軍不在而少給。”
蘇清歡心裡有了底氣,“那秦老爺上門乾什麼?”
白芷垂下眼瞼“奴婢不知道,秦老爺隻氣勢洶洶說要見您。”
“怕是要上門奪家產。”蔣嫣然麵無表情地道。
蘇清歡不太信“那應該不至於,又不是市井小民。”
陸棄卻冷笑一聲“他做得出來。”
在寵妾滅妻的事情上,秦遠山做得市井小民也不如。
蘇清歡見他沒有露出傷心難堪的表情,鬆了一口氣,淡淡道“那就出去見見,看看這位秦老爺到底想乾什麼。”
秦遠山果然是上門找事的。
他遠不如從前精神,甚至有幾分窮困潦倒的模樣,但是蘇清歡一點兒都不同情他。
將軍府給的供養銀子,本來應該足夠他們一家生活,但是秦遠山的幾個兒子都不爭氣,尤其是白氏的其他幾個兒子,嬌生慣養慣了,花錢如流水,常常初一送去銀子,初五不到就花光了。
秦遠山之前總讓人再上門討要,但是蘇清歡不會給銀子,但也不會讓來人空手而歸,總是讓人送米麵油肉菜。
“秦放不在了,你還年輕,秦家也不要求你守著。把兒女留下,你自己走吧。”秦遠山坐在椅子上,渾濁的目光露出幾分淩厲之色。
蘇清歡氣笑了“我走?我走之後,這偌大的府邸,誰來管?”
“我會管,用不著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