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夫人。”夜音連忙道。
蘇清歡看人熬了藥,夜音服下,又替她紮了針,事無巨細地囑咐周圍人好好伺候,忙到中午才回家。
下午她看著白蘇在收拾蔣嫣然交還回來的鑰匙和賬本,心裡難受,暗暗想著,也不知道那個丫頭,什麼時候能想明白。
要是想不明白,自己能怎麼點醒她呢?
阿嫵提著吉祥興高采烈地跑進來“娘,娘,您看看吉祥——”
“娘有事情要做,阿嫵出去和丫鬟玩好不好?”蘇清歡耐著性子道。
“不好。”阿嫵撇嘴,“姐姐說忙不陪我,您也說忙,爹也忙,小蘿卜都跟著忙……”
白芷見蘇清歡眉間的鬱鬱,忙哄著阿嫵出去。
而事實上,蔣嫣然經過一上午,已經想明白了,雖然可能和蘇清歡希望的那種想明白並不一樣。
她坐在梳妝台前,用纖細的手指從白色的小藥瓶中挑出一抹淺綠色的藥膏塗在臉上,頓時清清涼涼,驅散了臉上的灼燒感。
紅葉站在一旁,滿眼擔憂地看向蔣嫣然,卻不敢開口。
沒有誰,比她更清楚蔣嫣然對世子那種近乎執拗的愛戀。
“紅葉,伺候筆墨,我要寫信。”
“是。”紅葉忙答應下來,走到書桌前替她天水磨墨,心裡忍不住想,姑娘這就想通了,要給夫人寫信?
或者是,她想給世子寫信?
結果,她猜錯了。
蔣嫣然筆走龍蛇,很快寫完這封信,封好後交給紅葉“找人送到軍營中,給將軍,就說我有急事。”
紅葉愣了下,隨即雙手接過來,恭恭敬敬地道“是。”
她拿著信出去找人去送,回來的時候就見蔣嫣然在撥弄著她藥箱裡的藥瓶。
“紅葉,你過來看,”蔣嫣然衝她笑笑,臉上的腫意消退了不少,“我來教你認藥吧。”
紅葉從來不敢揣測這個聰明而又心機深沉的主子到底在想什麼,低頭道“是,姑娘。”
“這個是外傷藥,如果受了外傷,抹上恢複得很好,隻要傷口不很深,不會留疤。”蔣嫣然拿起一個綠色的小瓷瓶道,似乎是歎了口氣,“但正如人沒有十全十美的,藥也一樣。這個藥的缺點就是用的時候有點疼……”
紅葉滿心不解,卻也不敢懈怠,認認真真聽她講了一下午的藥。
她心裡都替蔣嫣然著急了——都到了這個時候,世子可能知道了姑娘的暗戀,也可能知道了她動的手腳,心裡不知道怎麼恨姑娘,畢竟世子肯定不知道孩子不是他的;夫人現在肯定也很生氣,以後不知道會如何對待姑娘,即使最好的結局,夫人原諒姑娘,那夫人心裡的疙瘩呢?
將軍要是知道這件事情,也會站在夫人那裡。
姑娘擁有的一切看似風光,但是都是建立在蘇清歡對她的喜愛基礎上的。
失去了蘇清歡的寵愛,她也不過是一個寄人籬下的孤女罷了。
可是蔣嫣然不急不躁地消磨著時間。
晚上吃過飯,蔣嫣然囑咐紅葉“讓人出去盯著,將軍一回來就立刻來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