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找安魂香。”她指了指桌上的香片,努力平靜地道。
他大概不喜自己碰他的東西,他向來公私分明,蘇清歡對自己說。
可是看著他暴怒的神情,心臟還是像被什麼攥到了一起,疼得她直不起腰來。
她和他,原本就是愛情、親情;所有的感情,如果能被理智衡量,那還是感情嗎?
所以道理歸道理,難受也是難受。
陸棄還沒說話,阿嫵哭著衝進來,對陸棄道“爹,我討厭你,討厭你!”
蘇清歡吃了一驚,連聲喚道“阿嫵,阿嫵你過來,怎麼跟爹爹說話呢!”
“娘!”阿嫵哭著衝過來,但是來到跟前,她還是避開蘇清歡的肚子,抱著她哭道,“娘,我看到那四個女人了。那是爹收下的對不對!”
原來是因為這個。
蘇清歡鬆了口氣,斟酌著如何跟她解釋。
自己都有些想不通,更何況愛憎分明,眼裡絲毫揉不得沙子的小老虎呢!
“我不是讓你跪在外麵嗎?”陸棄勃然色變。
蘇清歡抬頭看著他,驚住了。
他是說阿嫵?
阿嫵抱著蘇清歡嗚嗚地哭,上氣不接下氣,哭得蘇清歡心都碎了。
陸棄卻連蘇清歡一起罵了“你便是如此教養女兒的嗎?不懂尊卑,妄議父母之事!還是說,你善妒不容人,故意教唆她來鬨事?”
蘇清歡胸口悶得上不來氣,“鶴鳴,你再說一遍!”
“秦嫵,出去跪著,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起來!你,”他看著蘇清歡隆起的肚子,“把《女戒》抄一百遍,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門!”
蘇清歡所有的理智被這句話炸成齏粉——她可以委屈求全,她的女兒為什麼還要受這種對待!
一個不愛她的父親,對女兒根本就不公平!
阿嫵哭得小身子都要抽搐了,他卻要她罰跪?
“秦放!”蘇清歡努力仰起頭不讓淚水流下,“和離吧。”
是她蠢,她的陸棄,早已死在那場坍塌的浩劫之中。
現在的秦放,再也不是她的陸棄。
她在努力什麼?掙紮什麼?
沒有她,他照舊前程光明,走上人生巔峰;她現在留下,卑鄙地利用了他的責任感,又有什麼意義?
陸棄更加怒不可遏“蘇清歡,你在說什麼!我是你夫君,便連發作你的權力都沒有嗎?”
“你沒有。”蘇清歡看著他,一字一頓地道,“我的夫君叫陸棄,他已死去。秦放,我們結束了。請你看在我昔日曾救你一命的份上,讓我帶著幾個孩子離開,除此之外,我什麼都不要。”
阿嫵嚇壞了,顧不得怪陸棄,仰頭哭著道“娘,娘,您不要,我要爹,也要娘。是我錯了,我願意罰跪,您不要這樣!”
她還是個孩子,說氣話是真的生氣,但是想到父母要分開,便陷入了無邊的恐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