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劉均淩的粗話說,大公子的屁,在杜潛這裡都是香的。
“是他,我出去看看。”陸棄沉聲道。
杜潛今年已經十一歲多,按規矩不能進內院,今天這般橫衝直撞,也不知為何。
“是小蘿卜有消息了嗎?”蘇清歡眼中帶著無限的希冀站起身來道。
然而陸棄卻無情地給她澆了一盆涼水。
他說“不會。雖然已經停止了大規模的搜尋,但是倘若秦昭有消息,還是大事,輪不到杜潛來報。”
陸棄眼睜睜地看著蘇清歡眼中的神采一點點兒地黯淡下去。
他心如刀割,強忍著情緒拍拍蘇清歡的後背,心裡恨不得把杜潛拎出去親自打個二十軍棍。
他厲聲道“杜潛,你爹不在,就沒人管得了你嗎?”
蘇清歡聽他聲音震怒,害怕他真的責罰杜潛,忙跟著一起出去。
小蘿卜是他們的心頭肉,杜潛也是杜景夫婦的心頭肉。
若是真做錯了事情該受罰,若是因為陸棄情緒無辜受累就不應該了。
掀開厚厚的棉簾出來,蘇清歡這才發現杜潛渾身泥濘,像在泥坑裡打過滾一樣。
這數九寒冬,他的衣服都被凍上了。
她被唬了一大跳,忙道“潛兒,你這是怎麼了?清婉,讓他進來。清然,讓人打熱水來,再去……大公子屋裡找一身新的衣裳過來給杜公子換上。”
和小蘿卜一起長大的孩子,還沒有小蘿卜大,過度避嫌什麼的,完全沒有必要。
杜潛頭發散亂都不顧了,跑過來卻被未曾來得及清掃的積雪滑倒,連滾帶爬地過來道“將軍,夫人,你要相信我,大公子真的還活著,他活著,等著我們去救他呢!”
蘇清歡不知道他聽人說了什麼受到了刺激,下了台階來扶他“他當然活著,我當然相信。”
雖然杜潛沒什麼大才能,但是畢竟還是個孩子,而且對小蘿卜一片赤誠之心,讓她動容。
陸棄皺眉看著她身上的衣服被杜潛弄臟,伸手拎起杜潛,沉聲道“誰說什麼閒話了?”
“不是他們說閒話,是我發現了蹊蹺之處,一定與大公子有關。可是我怎麼說,他們都不相信!”杜潛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什麼蹊蹺?”蘇清歡眼中露出驚喜之色。
“瀾江的水您知道,即使冬天也不上凍——”杜潛急急忙忙地道。
瀾江發源地有礦鹽,所以河水鹽度極高,所以就像海水一樣,不容易凍住。
“我想大公子太難受,就去瀾江邊上晃悠,結果不知道哪裡流來的小支流,飄來了很多樹葉。”杜潛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花錢雇船去撈了一些上來……”
說話間,他從懷中掏出一把樹葉來。
雖然他摔得鼻青臉腫,形容狼狽,懷中的樹葉卻完好無損。
“夫人您看,這些樹葉上刻了字!”杜潛把樹葉展示給蘇清歡看。
這下,本來覺得他沒什麼正形的陸棄也湊了過來。
蘇清歡睜大眼睛仔細看,才看到樹葉上都歪歪扭扭地用什麼刻著“兒無憂”“爹娘勿憂”的字樣。
杜潛道“我說一定是大公子傳信,他們都說我瘋了。他們說大公子寫字不會這麼難看,但是萬一大公子傷了手呢?他們還說這是邊城的將士思鄉所為,可是我都問了那麼多人,都說不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