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高壓之下,太醫們戰戰兢兢地研製解藥,確實得到了幾種藥方。
“用她來試藥!”燕川用手指著蔣嫣然,聲音陰狠地道。
“我來。”燕雲縉不知何時睜開眼睛道,“讓我來試藥。我中毒淺,而且又耐毒,不礙事。”
這兩天,他的意誌大部分時候都是清醒的,但是卻十分困乏,幾乎睜不開眼睛。
他的身體變得十分奇怪,一半仿佛被凍在冰雪之中,另一半又仿佛被放置到火上炙烤。
總是難受到痛不欲生。
剛才聽到燕川要用蔣嫣然試藥,他不知道怎麼鼓足了力氣才睜開眼睛。
“父皇!”燕川“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又憤怒又心疼地道,“您千金貴體,怎能以身涉險?恕兒子無法從命!”
“你——”燕雲縉眼睛睜得極大,顯然處於憤怒之中,隻是身體實在虛弱,所以動彈不得。
“父皇,等您好了,怎麼懲治兒子都行!”燕川一意孤行,擺擺手對身後之人道,“給蔣嫣然灌藥!”
“燕川!”燕雲縉用儘了全身的力氣道,“你若是敢這樣,我絕不原諒你!雲飛,雲飛!”
他看到皺眉的燕雲飛,“如果是那魏靜姝,你當如何?”
燕雲飛低頭,雙手在身側緊緊握成拳頭。
見燕雲飛雖然有被說動的跡象卻終是沒說話,燕雲縉不知怎麼有了主意,話語脫口而出“如果我和蔣嫣然都安然無恙,不管將來功成還是戰敗,我都會幫你討要魏靜姝。”
成功之後自不用說,所有人都要任由他發落。
如果戰敗,也不至於一敗塗地,以撤退和相安無事為條件,懇求中原出個女子和親,也不該是難事。
燕雲飛猛地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燕雲縉。
燕雲縉知道自己賭對了,深吸一口氣,循循善誘道“我心裡有蔣嫣然,你心裡有魏靜姝。我懂,我答應你的,自然會做到。”
燕川看著燕雲飛竟然有動搖之意,怒道“叔叔,你對那中原女子,也念念不忘?”
他有一種信仰崩塌的感覺。
從小最崇拜的兩個男人,竟然都為女人所變節。
“燕川,按照你父皇說得做。”燕雲飛閉上眼睛道,麵色沉重。
“叔叔!”燕川勃然色變,“不能,絕不可能!你不能這麼自私!”
“燕川,我是自私。”燕雲飛上前按住燕川要拔劍的手,“可是我更知道,你父皇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他是個男人,遇到危險想擋在心愛的女人麵前,有錯嗎?大蒙的哪個男人,會犧牲女人成全自己?”
“可,可她是中原女子!”燕川不服氣地道。
“不管她的身份,你隻需要記住,她是你父皇的命!你想要你父皇好好活著,就要讓她安然無恙地活下去!”
燕川還是不想讓步,可是燕雲飛以翻臉和兵變要挾,加上燕雲縉始終堅持,他到底落了下風。
接下來漫長的時間裡,燕雲縉一直在試各種各樣的苦藥。
幾次生死之間徘徊,他都沒有動搖,一直堅持。
而蔣嫣然的狀態,就像“活死人”一般,躺在那裡無聲無息,身形一天天地瘦削下來,像個紙片人一般。
燕雲縉狀態不好的時候就抱著她汲取溫暖和活下去的勇氣,狀態好的時候就默默替她擦洗,拉著她的手同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