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阿當著眾人的麵故意那般說,就是為了羞辱燕雲縉。
而且他那麼決然地自殺,就是不想讓自己有質問他,和他對質的機會。
吉阿是想占有她,她也曾以為自己沒有機會清白而退。
可是萬可兒護著她,掙紮之中不知道怎麼踢傷了吉阿,傷了他那處。
吉阿大怒,要讓人把萬可兒抓出去。
蔣嫣然把身上僅存的一粒毒藥,塞進了萬可兒的口中……
想起那曆曆在目的慘烈,蔣嫣然閉上眼睛,默默地念著萬可兒的名字。
與蘇清歡一樣,她不想要任何人為她犧牲。
可是那條鮮活的生命,終究是因她而去,而且是她親自動手的。
這種傷痛,她沒有和任何人說。
她原本想,等自己能從這段慘痛的回憶中走出來,便跟燕雲縉說說當時的情形。
她很矯情。
他不問,是心疼她;可是相應的,她也就沒辦法主動提起。
她總不能主動說,吉阿根本沒有動過我,我是清白的,吉阿其實不行,對她最多隻是言語上的冒犯和褻、瀆?
驕傲如她,在他不問的情況下,很難主動做出這樣的解釋。
哪怕這是事實,也總有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她以為,有一天她能克服這種驕傲告訴燕雲縉真相的,或許是哪天不經意地閒聊,或許是哪天情濃的時候,或許是……
現在,所有的可能都沒了。
現在她懷孕了,再去告訴燕雲縉,這個孩子就是你的?
蔣嫣然想想覺得有些可笑。
吉阿死了,死無對證。
她如果說出這些話,讓燕雲縉怎麼回答?
她現在已經知道燕雲縉的答案了。
“我相信你。”
但是他心裡想的可能卻是,她很想留下這個孩子,不管是誰的骨血。
他甚至,也可能咬牙認下這件事情。
蔣嫣然從不懷疑燕雲縉對她的愛。
可是這件事情,其實他不需要忍受;這本來就是他的孩子。
好,退一萬步,她能和燕雲縉把這件事情解釋得清清楚楚,燕雲縉昭告天下,承認這個孩子的身份,那其他人怎麼想?
蔣嫣然自己是不在乎彆人想法,特立獨行的性子,可是不能要求自己的孩子也做到。
每個孩子都應該出生在祝福聲之中,而不是一生出來就帶著原罪,活在指指點點之中。
對於孩子來說,太不公平。
蔣嫣然自己到現在都不知道,如果能夠回到出生的時候,如果能夠選擇出生或者不出生,她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生母給她的傷痛那麼深,即使後麵十幾年蘇清歡和燕雲縉用了那麼多的愛來彌補,她想起當年,還是痛不可擋。
所以,不管是身份還是身世的原因,蔣嫣然都用理智告訴自己,這個孩子,不該留下!
是的,她不應該讓他生而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