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嫣然啊蔣嫣然,你真是鐵石心腸。”
本來的佯怒,說到這裡真帶上了三分怒氣。
“我不要他的理由很充分,所以不後悔那麼想;但是現在我又決定要他了,你要是非氣不過,那打我一頓?”
燕雲縉“哼”了一聲“你以為我真乾不出來?你現在是有護身符,有恃無恐罷了。”
蔣嫣然知道他死傲嬌的性子,走到桌前自己倒了杯茶。
“太涼了,讓人換熱茶。”燕雲縉道。
“懷孕了不能喝茶,”蔣嫣然把茶端過來遞給他,“也不能喝酒,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特彆想喝馬奶酒。這杯茶算是我低頭向你認錯。”
“這千載難逢的茶,我可得好好品品滋味。”燕雲縉大笑著接過來,把蔣嫣然摟在懷中,“嬌嬌,我現在都跟做夢一般。我們怎麼就有了孩子呢?”
因為知道不會有,所以從未有過期待,所以當這驚喜忽如其來,他整個人都高興瘋了。
“對了,你知道是男是女嗎?”燕雲縉又問。
“不知道。”蔣嫣然實話實說,“現在月份太淺,隻有夫人能在這個月份把脈確定男女。我的話,要再等兩三個月。”
“你的醫術不如蘇夫人?”
“廢話。”蔣嫣然嫌棄的道,“夫人是我恩師。”
“那你不是還可以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嗎?”燕雲縉現在看她站著都難受,把茶水一飲而儘,然後砸吧砸吧嘴,拉著她坐下,笑眯眯地道,“這肯定是我喝過的最好喝的茶了。”
蔣嫣然不想理他。
現在既然決定留下這個孩子,那麼以前的擔憂,現在全部變成了困難。
她要想的,是如何幫助她的孩子蕩平這些困難,在這涼薄的人世間儘可能好地活下去。
其實她是心虛的。
“燕雲縉,你說將來他出生之後,會不會埋怨我們?”
明明知道他和彆的孩子不一樣,還把他帶來,讓他忍受痛苦。
“他敢!”燕雲縉吹胡子瞪眼,“投身皇家,哪個敢說自己委屈了?”
見蔣嫣然沒有說話,他繼續道“你彆胡思亂想,那些都沒發生。隻要我重視,誰敢質疑他的身份?”
“你重視他,把燕川置於何地?”
提到燕川,燕雲縉有片刻的沉默,但是很快道“燕川已經跟我表態,我也想好了對策。隻要你聽我的,彆到時候不舍得,燕川就不是問題。”
“孩子你管,我不置喙。”蔣嫣然道。
想到要做母親,蔣嫣然沒有絲毫信心。
她其實至今都沒對孩子本身有過什麼期望和幻想,如果是有愛心的母親,現在是不是已經滿懷期望暢想未來了?
她沒有,真的沒有。
除非他將來討人喜歡,否則蔣嫣然十分懷疑自己會是個冷漠的母親。
就像她的母親對她那樣。
蔣嫣然害怕遺傳到這樣的性情,但是想想燕雲縉,又覺得放心許多。
——他會是個好父親,從開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