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看身段,分明就是女人啊。”
阿嫵越看越覺得那就是個女人。
表演結束,所有人意猶未儘中,場中那人款款行禮——是蹲身禮,竟然真是個女人!
“小女鄭秀,乃是鄭家鐵樹銀花第十一代傳人,今日初初登台,不足之處,請諸位多多包涵。”
人群中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阿嫵後來終於搞清楚了,女孩鄭秀,是鄭老頭早逝幼子的獨女。
在她父親去世後,她看到伯伯們為難祖父,心中難過,咬牙說服祖父和母親,扛起了大梁。
這是一個男人主宰的領域,第一次有女人進入,便以如此令人驚豔的形象出現,也難怪眾人最後沸騰成那般模樣。
散場之後去吃宵夜,阿嫵眼睛裡還全部是崇拜的小星星“哥哥,有機會請鄭秀進宮來表演,我好想結交這樣的朋友。”
阿嫵想,她和鄭秀大概是一路人,以一己之力挑戰著這世間對於女子的種種限製。
她自己生在福窩中,一切壓力有父兄來扛;而鄭秀則更悲壯,一個人,一腔孤勇,扛起了一個家族的傳承。
“好,我明天便讓人傳她入宮。”世子臉上笑意流淌。
“好。我真是迫不及待了。”阿嫵笑道,隻覺胸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激蕩。
“哥哥,你看到了嗎?”阿嫵又不好意思地問。
“說實話,沒看得真切,但是聽見你說,可以想象出鄭秀的表演是何等驚豔。”世子含笑道,“等她入宮,我要重賞她。”
“嗯?”阿嫵有些驚訝。
世子從來都是賞罰分明的人,鄭秀取悅了她,世子要親自賞她?這好像不太對。
阿嫵後知後覺地發現,世子眼睛裡竟然是滿滿的高興,比之前明顯情緒高了許多。
“哥哥?”
“小老虎,想不想騎馬?”世子問她。
“騎馬?”
他們兩個坐馬車出來的,現在三更半夜,哥哥說要騎馬?
“對!”世子道,“咱們騎馬回宮吧。現在已經宵禁,外麵沒什麼人了。”
因為過年的緣故,宵禁的時間到了子時。
“好。”雖然不明就裡,阿嫵還是答應了。
北風凜冽,兩人騎馬撕裂風聲,噠噠的馬蹄踏碎了夜的寂靜。
雖然很冷,但是世子卻覺得心胸開闊,苦惱了這麼久的事情,仿佛一下迎刃而解,讓他心中無比暢快。
“哥哥。”到了宮門,阿嫵勒馬,轉頭看著他,“還不下馬?”
自古以來,宮中禁止騎馬。
世子卻道“不,直接進去。小老虎和我比一下,看誰先到南書房!”
說完,世子雙腿一夾馬腹,箭一般地衝了出去。
阿嫵目瞪口呆——哥哥這是受了什麼刺激?
她想了想,卻還是下了馬,把韁繩扔給身後的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