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裡等著。”虎牙不客氣地對尚霓衣道,“我進去稟告皇上。”
尚霓衣微垂著頭,露出半截白皙的脖頸,輕聲道“是。”
虎牙心裡暗道,這一路行來,她竟然一句話也沒和自己說,分毫討好的意思也沒有。
這女人,穩得住。
如果中間尚霓衣露出討好之態,恐怕虎牙還不會這麼擔心。
大姑娘啊,您看您交好的什麼人!恐怕比您手段高超許多。
虎牙進去又很快出來,冷冷地道“皇上叫你進去。要好好伺候,皇上可不是什麼好性子。要是伺候不好,仔細性命。教坊司那些罪奴,下場可不算好。”
他壞心眼地希望尚霓衣被嚇到,壞了皇上興致,再也想不起她來才好。
尚霓衣卻隻淡淡道“多謝提醒。”
然後提起裙子,邁上了台階。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尚霓衣行大禮跪伏在地上,後背筆挺。
皇上頓筆,聲音清冷地道“平身。抬起頭來讓我看看。”
尚霓衣起身,動作如行雲流水,裙裾微動,像一朵綻放的蓮花。
她不卑不亢地抬頭,用烏黑的瞳仁看著皇上的桌案——和皇上對視,這是大不敬。
“果然江南水土養人。一邊候著!”
“是。”
尚霓衣站到旁邊。
皇上則低頭繼續批閱奏折。
他時而皺眉,時而奮筆疾書,時而怒斥,但是沒有和尚霓衣再說一句話。
虎牙在旁邊靠著柱子打哈欠,實際上卻不動聲色地盯著尚霓衣。
後者靜靜地站在那裡,雙手攏在袖中,姿態嫻靜從容,沒有絲毫的不自在。
一會兒,皇上喚人磨墨,尚霓衣也一動不動。
虎牙隻能自己上前,心裡想著,尚霓衣到底是想乾什麼,這麼好的機會都不上前?
欲擒故縱,你也得在一定範圍內啊!
根本不靠前,死人一般,彆說擒龍,就是他這樣的糙漢子也擒不住啊。
這江南女子,不應該是知情識趣的嗎?
這怎麼感覺是根木頭呢?
皇上批閱奏折到下半夜,尚霓衣就在這裡站了三個時辰。
期間還是虎牙覺得有些冤枉了她,給她偷偷送了一杯茶水。
她隻是微微抿了一口。
虎牙心想,腎真好,都不用如廁的……
現在他有些猜測不透皇上召尚霓衣來的目的了。
難道是為了讓她罰站?
三個時辰啊,就那般直挺挺沒有任何依靠地站著,又是個弱質女子,腿都該腫了吧。
“皇上,夜深了,您要不要用些什麼?”虎牙小心翼翼地問。
“讓人給我來一盤素餡春卷吧。”皇上淡淡道,“配兩樣小菜,其他不必。”
皇上向來節省,不喜鋪張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