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薑月刻意避過小可,不想讓他為小事操心,隻等他最後定奪,因此隻和蘇清歡商量,“我年輕,也不懂京中講究。如果誥命下來,是幾品,安葬時候的規格是怎樣的?棺木有什麼要求?是不是需要請人算一算,什麼木頭不衝撞姚夫人?”
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既不能失了身份,又不能用超過身份的東西被折了來生的福氣,所以薑月才犯了難。
蘇清歡道“小可是從一品,皇上憐憫他,不會降級誥封,基本來說也是從一品誥命夫人。你找幾個年長的嬤嬤打聽一下按照什麼規格;棺木的事情,多多加錢便是。如果實在不行,我來想辦法。”
薑月驚訝地看了她一眼,這個還能怎麼想辦法。
蘇清歡卻道“你去吧。”
在登州時候,陸棄是找人給她和他做了棺木的。
因為棺木耗費極多,所以被運回了京城。
陸棄約莫著是不肯讓給彆人的,畢竟花費了那麼多心思;但是畢竟死者為大,實在找不到了,蘇清歡就想說服他。
反正不高興是肯定的,但是同意也一定會同意的,蘇清歡對自己這點兒信心還有。
小可被牧簡之幾個圍著說話。
他腦子裡亂糟糟的,現在什麼也思考不了,但是有薑月操持,他覺得十分放心。
“孫侍郎帶著家人來了。”下人回稟。
小可忙打起精神迎了出去。
昨晚出事之後他就讓人去孫家報喪,隻是當時已經宵禁,所以約莫著孫家沒辦法出門。
隻是今日這來的時辰,委實也不算早。
畢竟算起來,小可克妻的名聲都傳遍了京城,可見已經過了多久。
小可和蘇清歡想得差不多,對孫家充滿了內疚。
不管怎麼說,人家姑娘是進了他的門後被火燒死的,他難辭其咎。
因此小可的態度極其謙卑,看見孫家一行人便跪下請罪。
孫侍郎隻是長聲歎氣,兒孫們卻你一言我一語要小可給個說法,身後的女眷們則哭成一團,有幾個聲音格外淒厲,一口一個“我的兒”。
孫雪若的母親懷氏更是直接上前踢打小可,扇他耳光,“我好好的女兒啊,你還我女兒來。”
小可隻木頭一般受著。
懷氏是女人,在場的大男人們便不好去拉,牧簡之怒道“孫大人,您這樣就不發話嗎?難道這火,是姚將軍所縱?他痛失愛妻,難道就不難受?”
薑月聞訊趕來,帶著丫鬟上前把懷氏拉開。
懷氏像個潑婦一樣,見人就撓,而且直接朝著麵門而去。
薑月反應快,才堪堪躲過她長指甲對她臉蛋的攻擊,但是饒是如此,脖子上也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血痕又長又深,看著便覺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