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負麵情緒,在這樣一個微醺的夜裡,全部爆發出來,讓她泣不成聲。
對不起,她也想一直裝得很豁達開朗,也想拿得起放得下,可是生命中,可能注定有這樣的一個人,讓她所有的冷靜變成狼狽,豁達變成放不下。
“我想好了,”穆敏吸了吸鼻子,“就,就這樣吧。”
小蘿卜笑了笑,拿出自己的帕子替她拭淚,“我若是一走了之,是不是承認了疫病的源頭是我,心虛所以落荒而逃?”
“這……”穆敏語塞。
“怎麼要鑽這樣的牛角尖?杜明秀那種人,不必被她影響。”
“和她有關係,但是不都因為她……”
“我明白,我懂,就是被她點燃了。”小蘿卜輕輕拍拍她的手背,“敏敏,是我不好,我其實應該更早告訴你一些事情的。”
他的女孩,也和陷於感情的所有傻姑娘一樣,會胡思亂想,會變得不認識自己,沒有安全感……
“秦昭,你彆說了,你什麼都彆說了。”
她好容易下定了決心,他三言兩語恐怕自己就會動搖。
她終於變成了自己討厭的模樣——患得患失,莫名其妙。
“秦昭,”穆敏向小蘿卜張開雙臂。
她想記住他最後的溫度。
“敏敏,你醉了。”小蘿卜想要後退,卻被她抓住手腕。
小蘿卜沒想到她會有那麼大力氣,一時沒防備,跌到她身上,用儘力氣去平衡,才堪堪用手肘在她身體兩側撐起來,沒有壓到她。
“敏敏,你聽我說,令尊……”
“原來你還記得我。”穆梓冷冷的聲音響起。
被這聲音一嚇,穆敏的酒意瞬時醒了,手忙腳亂地往外推小蘿卜,然而想想又覺得不妥,拉住他的袖子,“爹,不是秦昭,是我,是我拉他的。”
小蘿卜忍不住笑了。
人果然是不能做壞事的,真容易被抓現形。
他對穆敏微笑著頷首,然後起身向穆梓行禮,
“敏敏讓你走,你怎麼說?”穆梓坐到椅子上,把他的木劍放到桌上,冷眸掃過兩人。
穆敏坐起來,“爹,您采到藥了?回來得真快。懷長老似乎還沒有好轉,杜明秀非要賴秦昭……”
“沒讓你說話。”穆梓狠狠瞪了她一眼,“秦昭,啞巴了?”
“一切聽前輩安排。”小蘿卜恭恭敬敬地道。
“那就滾吧,現在就滾。”穆梓冷聲道。
“是。”小蘿卜雙手作揖行禮,竟然一口答應下來。
“爹!”穆敏心如刀割,“您怎麼一回來就攆秦昭走?”
“你想出爾反爾?敏敏,爹是怎麼教你的!”
“不,我沒有……我隻是……”
隻是真的放不下。
穆敏用力逼退淚意“明天,明天天亮以後讓秦昭走,我送他,可以嗎?爹,您不要聽杜明秀的,這一切都和秦昭沒有關係。我讓他離開不是心虛,是因為不想他想起我的時候,都是這些糟心的事情。”
“你確定他日後還能想起你嗎?”
“他會,爹,難受的不隻是我,求求您彆再說了。”穆敏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