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川發誓,他真的不是特意關注拓跋黑胖的,但是當一個人,從每天都要殺雞宰鵝,各種肉流水一般往馬車裡送,到清湯寡水,一盅白粥一盤青菜就是一餐,這種變化他就是瞎子也能看得到啊!
起初燕川以為是有人苛待流雲,臉色十分難看,當眾就攔了端著托盤的丫鬟,冷冰冰地問“誰不給你飯食?給我指出來!”
丫鬟愣住,馬車裡的流雲也愣住了,掀開簾子,便看到燕川負手而立,薄唇緊抿,目光如鋒刃般雪亮,怒氣翻湧。
“不是,不是,是我……”流雲心中的歡喜像漣漪,層層蕩漾開來,蔓延到無窮無儘。
原來,他也會關心自己呢。
隻是為了他的喜好改變體型,她有些羞澀難言,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解釋。
而燕川顯然誤會了,以為她這般是和稀泥——畢竟她在他麵前的小心翼翼,他還是能感受到的,冷聲道“彆說你是我的太子妃,我燕川養的狗,都不會讓人欺負。”
流雲“……”
這話可真糙啊,但是話語中的霸道維護之意,卻讓她心底暖意融融。
她說“我拓跋流雲,除了吃你燕川的虧,誰的虧也不吃。”
她自認為也是一句愛的回應,卻見燕川的眸子眯成一條線“你的意思是,是我虧待了你,指使廚房的人克扣你?”
他有一種被侮辱的感覺。
他燕川的不喜,從來都是明明白白放在臉上,何必用這種下作的手段?
流雲“……我的意思是,沒人苛待我,是我自己要求的。”
燕川一口氣憋在胸口發散不出來,怒目圓睜看著她。
流雲很無辜,嘟囔道“你不是嫌我又黑又胖嗎?黑我沒辦法,胖我想著,或許少吃點還行……”
燕川更憋得難受,臉都憋紅了,怒氣衝衝道“我看你唯一瘦的,是腦子!”
說完他甩袖而去。
流雲憂傷地坐在馬車裡撕扯花瓣“他為什麼生那麼大氣啊!女為悅己者容,我不是為了他嗎?哎,我真是太難了。”
丫鬟忙安慰她道“太子殿下是擔心您吃得太少,被人苛待,不也是關心您嗎?關心則亂,關心則亂。”
這個理由流雲很喜歡,但是隻歡喜了一會兒又繼續憂傷“我都兩天沒吃肉了,為什麼也沒覺得瘦了?”
“瘦了,瘦了,您肯定瘦了。”
“真的?”流雲立刻來了精神,眼睛熠熠生輝。
之前被她粗暴攆走的那些美人,各個都是風一吹就能倒的柔弱美人,是以她斷定這才是燕川的口味。
“……真的。”丫鬟咬咬牙道。
流雲忍著胃腸饑餓的抗議,給自己打氣“這樣很快就會瘦下來的!”
話音剛落,她鼻翼動了動“什麼這麼香?烤羊肉!”
話音剛落,外麵傳來一侍衛的聲音“太子妃娘娘,屬下奉太子之命給您送羊肉。”
流雲“!!!”
她猛地掀開簾子,看著烤得外焦裡嫩,嗞嗞冒油的羊腿,沒出息地咽了一口口水。
燕川對她,真的還不錯……
但是越是這樣,她越要堅持住,不要不要,她要瘦成水蛇腰!
流雲艱難地擺擺手“幫我謝謝太子,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