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燕雲縉把心剖出來獻給蔣嫣然,後者都不會說一個“謝”字。
——不是不懂禮不感恩,而是知道,她值得這樣的對待,也能付出同等的感情。
他們事先就約好做個苦肉計,流雲會假裝和燕川起衝突,然後幫拓跋賀奇,看看他到底想乾什麼。
老拓跋的死對流雲是太大的打擊,在那種情況下,她能控製住情緒,還按照計劃堅持下來,燕川十分心疼。
因為流雲從來都是直來直往的人,他其實特彆擔心她傷痛之下一味沉浸在悲傷之中而忘了正事。
直到流雲對他出手,燕川才鬆了一口氣。
“我不說了,燕川,我難受得不行了。我父皇怎麼就沒了?我不敢相信,不敢想這件事情,總覺得他還是我去拜彆他遠赴大蒙那時的樣子。他舍不得我,我要離開的時候,我看見他擦淚了……”流雲喃喃地道。
燕川心想,他那是舍不得你這個人嗎?他是舍不得一個給他當牛做馬守護江山的傻子。
擦淚?說不定是擦眼屎呢!
他可是一個客觀公正的人,並不因為老拓跋死了就說他好話。
對不起流雲,算計流雲的人,活著死了,他都絕對不會有好臉色。
他現在隱忍不發,不是放過老拓跋,而是心疼流雲,不舍得讓她難過罷了。
就讓黑胖心裡永遠存著一個她自己臆造的完美父皇吧。
心中有恨,活得太累;黑胖不適合銘記仇恨,她就應該沒心沒肺、傻乎乎地活著。
“我沒想到,那竟然是永彆。”流雲哭出聲來,“要是知道,我就不應該離開拓跋部落,我要多陪陪他。”
不離開拓跋部落?
燕川聽見這話心裡不是很舒服了,流雲不離開,那還有自己什麼事兒?
“這次回來之後,我也不該權衡什麼利弊,就應該直接帶兵闖進父皇的寢宮,把他搶回來。說不定這樣的話,他就不會死了……”
燕川這才道“不是說後半夜回來嗎?”
“我擔心你出事,急著回來接應你。我要是再早一步……”
燕川輕輕撫著她的後背,“哭吧,哭出來就舒服些。”
他心中暗想,就算流雲早早回來,拓跋賀若有了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遲早都要付諸實施。
他自己知道拓跋賀奇要動手,是從後者放出的“誘餌”明白的。
流雲當初和他說過,拓跋部落根本沒有什麼兵符,所有兵權掌管在老拓跋和他授意的人,即流雲手中,其餘人根本摸不到。
所以那天燕川派出去的侍衛聽到的“逼問兵符”,分明是為他這個外來人量身打造的陷阱,唯恐他不明白。
他以為將計就計,卻不想還是漏算了老拓跋的安危。
“燕川,你幫我想想現在怎麼辦?我原本就笨,現在更不能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