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生氣,騎馬往回趕,終於在半夜回到了上一處投宿的客棧,然後找人打聽了小路,決定第二天繼續上路。
或許是因為耽誤了路程,後麵找他的人追了上來,送上了蘇清歡給他的信。
信裡倒也沒說什麼,隻是囑咐他出門在外多加小心,諸如此類的話。
但是阿狸卻因為這封信,幾乎一夜未眠。
娘對於玉團兒的事情隻字未提,是不想給他任何負擔;兒行千裡母擔憂,自從出事之後,他一味逃避,甚至當麵和娘說句對不起的勇氣都沒有……
阿狸想了很多,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睡了一覺,醒來卻已經是日上三竿。
買了些乾糧,他按照之前打聽的路往前走。
然後,他又在昨天遇到小白花的地方,遇見了主仆兩人在賣力表演。
他看了看,似乎這次,真的騙得很上心了。
而且還真有人上當。
一個要上任的縣令收留了她,縣令夫人的臉色很難看。
熱熱鬨鬨一場大戲落下帷幕,阿狸準備走的時候,小白花竟然還偷偷衝他眨眼睛,大大的眼睛裡帶著滿溢出來的得意。
這年頭,做騙子的都這麼囂張嗎?
而且那個肥頭大耳,油膩膩的看起來年紀介於小白花爹和祖父之間的縣令,大概真是眼瞎了,這麼拙劣的騙局都看不穿。
阿狸還不懂,什麼叫精、蟲上腦。
他倒也沒心情多管閒事,繼續慢慢悠悠自己趕路。
三天後到了揚州,住到了和師傅約定的客棧中,他下樓吃飯的時候聽說,揚州某個新上任的縣令,路上被人打劫,褲子都不剩,官印也丟了,出了好大的糗。
阿狸隱隱覺得,這件事情和小白花有關係。
哪個倒黴的縣令,色令智昏,一輩子都毀了,也是活該。
就是不知道小白花什麼來路,為什麼要偷官印。
騙財這件事情不難理解,但是偷官印,這是惹火燒身,除非根本不在乎官府。
阿狸想到這裡,忽然頓住了。
不在乎官府?
對!
他終於想明白自己這幾天一直想不明白的關於小白花給他的奇怪感覺在哪裡了。
這就不是一個大家閨秀,身上帶著一種不畏懼挑釁規則的匪氣。
即使她那麼白淨靈動,也掩飾不住她身上的匪氣。
對了,就是這樣!
橫豎目前沒有可以下手的地方,阿狸決定從小白花身上查起。
小白花自然沒有影蹤,那他就得去找那倒黴的縣令。
打定了主意,阿狸出去打聽了下,知道那肥頭大耳的縣令已經被揚州知府下了獄,便決定想辦法摸進去,探聽一下虛實。
沒想到,不等他這麼麻煩地迂回處理,小白花竟公然出現在了揚州城中,和他狹路相逢。
阿狸這幾天充分體會到了什麼是“嘴裡淡出個鳥來”,先去鹽鋪打聽一下鹽的行情。
鹽價貴得令人咋舌,比京城中貴了足足二十倍,而且這般,還是你愛買不買,不買有的是人買的傲慢態度。
也就是在那裡,阿狸再遇小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