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柳知道眼前之人壓根沒有信自己方才那番說辭,但既然對方不再有追根究底的意思,他自然也不會再多言。
不一會兒,外頭便傳來店裡夥計的吆喝聲,蘇柳眸子閃了閃,“客官,我這……”
“無妨,蘇少東家有事儘管去忙就是,你我來日方長。”男子也不阻攔,手中的酒杯抬了抬。
蘇柳見狀,隻好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走出雅座的門的那一刻,蘇柳心想這還要什麼來日方長啊,最好是死生不複相見才好。
“這蘇家少東家,當真是狂悖,主子又何必與他這般好言好語。”隨從看向蘇柳離去的方向,眼神裡泛著寒意。
男子嗤笑一聲,“墨七,這看人不能隻看一回和不能看表麵的道理一樣,以我來看,這蘇少東家倒是十分有趣,今日也算不虛此行。”
墨七雖然心裡還是對蘇柳這一句話裡沒有半句實話的行為感到惱怒,可到底眼前之人已經如此說了,他便也不能夠輕易再反駁。
“過些時日再來罷,這人間煙火,倒卻是有幾分人間煙火氣。”見男子將手中的杯盞放在桌上,墨七趕忙上前伺候他起身。
二人走出酒樓時,屋外陽光明媚,三月風光正好。
但此刻的三皇子府書房,卻是另一道光景。
寧野狐覺得,如果有朝一日他瘋了,不用懷疑,絕對是被蕭逐野氣的。
哪有病人這麼不聽大夫的話的啊?
他真是有毛病,才到他這裡來找罪受。
“蕭逐野。”實在是氣極了,寧野狐連麵子上那一套也不願意再做,“你是真的把我說的話當耳旁風啊,之前說好的三個月,如今還有幾天啊?你肚子裡那些蠱蟲還有多少啊?三成的蠱蟲,你這段時日是去當和尚了嗎?”
“這段時日,我在落霞院。”蕭逐野神色淡然,半個身體靠在寬大的浴桶裡。
浴桶裡的水黑如墨汁,帶著一股子濃鬱的藥味,滾燙的水汽在屋裡氤氳出一場大霧,宛若一層薄紗。
“你說這話?”他不說還好,寧野狐覺得自己怕是要被活活的氣死,“你當我是你後院裡那些女人啊,你住落霞院?彆說身體了,你魂都不在那裡。”
許是說得太快了,寧野狐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嗆住,猛地一陣咳嗽後,脖子和臉都變得通紅,“你就自己說吧,你到底怎麼想,還有十天,要麼你自己被蠱蟲廢了,要麼我直接幫你廢了,免得咱們都在這裡耗著。”
他算是看出來了,讓蕭逐野將蠱蟲轉移到那個女人的身體裡去的法子,鐵定是行不通了。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他現在彆的不求,就求蕭逐野給他一句痛快話,免得繼續耗著。
躺在浴桶裡的男人閉著雙眸,眉眼裡看不出半點兒情緒,仿若寧野狐說的那個隨時會被蠱蟲侵入毀掉的人不是他。
“寧野狐。”許久,他才幽幽開口,睜開的眸子裡帶著讓人琢磨不透的情緒,“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還有一個法子。”
“什麼法子,哪有法子?”寧野狐冷笑一聲,正要繼續反駁,卻突然間想起了什麼,“你說的是那個法子?你要用它?為了一個女人?蕭逐野,你是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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