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鐵匠計算的沒錯,他的一連串行動雖然都被陸重一一破解,卻為自己爭取到一點時間差,那就是陸重重新構建防禦的時間。
當時的陸重已經來不及重新把岩土彙聚到自己身旁,鐵匠的攻擊就在眼前,想要憑借力量引導岩石升起保護自己硬攔鐵匠這一擊,時間已經不夠。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關頭,陸重十數年的戰鬥本能比陸重本人更加迅速與準確的對此做出了反應。
陸重的確來不及將岩土彙聚到自己身旁,卻可以將自己拉向大地。
陸重腳下岩柱潛回大地,陸重也隨之迅速下落,與鐵匠的攻擊恰恰錯開,金屬狂飆幾乎是貼著頭發從他頭頂劃過。
陸重險之又險卻恰到好處的避開鐵匠的這一擊,這算得上他運氣上佳,也的確是無奈的冒險之舉。
可是對於鐵匠來說,這稱不上什麼好事。
鐵匠當然不可能這樣輕易放過陸重,陸重的反應的確不在鐵匠的預料之中,但是他反應也快,陸重一動,他便隨之而變,緊追不舍。受他操控的金屬一擊不中,在半空調了個頭,如同毒蠍尾刺從天而降,對準陸重頭頂。
陸重落下,雙腳重新踏回地麵,這一下他便等同與大地同在,岩土立刻隨他心意而起。
整個地麵仿佛突然化為波濤洶湧的海麵,由泥沙石塊組成的巨浪卷起一朵又一朵,劃過一個巨大的弧形,如同半麵穹頂,罩在陸重頭頂,擋住鐵匠尾隨而來的第二擊。
鐵匠的攻勢終於緩下來了,他的一連串攻擊就這樣被陸重巧之又巧險而又險地打破,雙方由極動變為極靜。
在這一刻,雙方的目光雖然無法直接相交,彼此卻能夠感受到對方愈發炙熱的戰意。
到了這個地步,兩個人都打出真正的火氣,他們之間的短暫平靜立刻被雙方同時打破。接下來的交手,他們再也沒有開始時有限的你來我往,而是無數手段齊出。
鐵匠和陸重戰鬥越來越激烈,兩個人幾乎隻剩下戰鬥的欲望和本能,唯一的理智就是他們雙雙記得不遠處的左右由四郎等人,將能力的影響範圍努力壓製。
除此之外,雙方近乎能力全開,無所顧忌,方圓數百米受到兩個人的影響,翻天覆地。
還有一些沒來得及逃離這裡的本地居民,當場身死,根本沒有辦法躲避。
大地變形,建築倒塌,泥沙石土被無形之力彙聚在一起,仿佛漫天星河,再也不拘泥於形態,變幻無常,在半空環繞舞動,最後如同蛟龍繞柱,盤在陸重身周。
與此同時,無數金屬製品粉碎,在長時間使用和廢棄中沾染的雜質崩落下來,好像被上好磨刀石打磨的利刃,轉瞬間又成為金屬長河中的水滴。甚至岩石土地裡的金屬元素都被吸引分離,岩石崩壞,化為齏粉,重新被陸重牽引,而分離出來的金屬元素則受到鐵匠影響。
從遠處遙遙看去,一條長河拔地而起,在半空中一分為二,化作銀黃兩個顏色,各自奔向相反的方向。
鐵匠踏空而起,無數細小到肉眼幾乎難見的金屬碎片一環又一環的繞鐵匠旋轉,如同千萬隻蝴蝶扇動翅膀托舉著他。千萬大小不一的金屬碎片在月光下如鑽石般閃耀著淡淡的微光,浪漫而奇妙,沒人能夠想象到這神奇的場景中蘊含著多少凶險與血腥。
鐵匠向上踏出一步,金屬碎片瞬間彙聚在他腳下,等他邁出第二步,剛才彙聚在一起的金屬碎片便如同漣漪一般向四周蕩去。
如此交替反複,直到來到四層樓高的位置,鐵匠才停下。
鐵匠朝陸重看去,陸重剛好低他一層樓的距離。
陸重沒有與鐵匠在這種細枝末節上爭鬥,他腳下的沙土之柱緩緩流動,形似活物。
“陸重,”鐵匠遙遙指向對手,“分勝負,定生死。”
隨著鐵匠話音落下,無數金屬碎片如同漫天繁星般遍布半個夜空,好像一支隨時準備發起攻擊的大軍。
陸重麵色凝重,整個帝國裡,除了光明之子,大概沒有人敢輕視決心一分生死的鐵匠。
鐵匠沒有任何動作,攻擊卻已經悄無聲息的來到陸重麵前。
無數細小的金屬如同炸開的火花,從天而降,直撲陸重頭頂。
陸重一動不動,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陸重頭頂多了一層由岩石組成的防護,金屬碎片撞在石頭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迸發無數火花,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