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臉問我為何不見你？”謝申一提就來氣，“你也不瞧瞧自個兒都做了些什麼好事？”
“你姐姐固然沒你聰慧，但勝在踏實肯乾，可你，仗著自己有幾分頭腦，便行事無忌，不顧大局！我謝申怎麼會生出你這麼一個孽女來？真是敗壞我謝家曆代清名！”
這話，她都已經不知聽謝申罵過多少回了。
耳朵都快聽起老繭了。
謝絕不敢反駁，隻能靜靜等待她家謝大人罵了足足一炷香的時辰，才討好地上前奉了杯茶。
“母親，女兒真的知道錯了，您就歇歇火吧。”
一口熱茶下肚，謝申粗重的呼吸總算順暢了不少。
她隻好一字一句的重複了一遍。
謝絕一頓，腳下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江右道：“奇怪，方才進門時，我好像看到大小姐也被主君叫進了書房，是出什麼事了嗎？”
年氏過世得早，她那時又還小，記憶中早已對這位人人稱讚的好父君，好主夫沒了印象。但在此次之前，她早已就在謝紅的房中見到過幾張隨手臨摹的年氏畫像。
誰知卻聽到院中下人稟報，“主君剛巧出去了。”
謝絕想要幫忙，卻被她伸手搪開。
“更不可倒行逆施，冒天下之大不韙，殘害黎民百姓！”
隻是輕輕一推，眼前嚴絲合縫地石門向內緩緩打開，輕鬆得好似不廢吹灰之力。
眼前出現了幾階向下而去的石階。
謝申今日的種種反常，莫不是皆因那塊兵符而起？
“嚓”地一聲，暗室中明亮如晝。
“好……”知女莫若母難不成是真的麼？謝大人不去教心理學真是可惜了！
謝絕心頭忽然閃過一絲不安。
她見狀隻得小步跟上。
待到走到石階底層，謝申單手擰開鑲嵌在石門之上的一對石製的油燈座。
謝絕一聽，雙眸霎時亮起，難不成自己是要得到小說裡寫的絕世武功了嗎？
她依言走上前，抱住花瓶輕輕扭動，直到聽見“哢哢”一聲，才停下手來。
“好了，你出去吧。”刹那間，謝申的聲音好似一瞬蒼老了十來歲。
“母親，你為何……”謝絕不明所以，正要詢問為什麼，卻被謝申按住肩頭，“休要廢話，按照我說的，一字不漏的向你父君起誓！”
謝絕一眼便看到了掛在石牆上的一張美男賞菊圖。
沒想到，青衣門竟是在這麼短的時日內，就找到了四皇女！
謝絕轉身就要回去給許伯言寫信，激動之下，再次撕扯開背上的傷口，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謝絕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轉身再度來到謝申的主院之中。
男子眉眼清俊，神情栩栩如生，雙手捧著一朵金絲黃菊低頭輕嗅，卻是人比花嬌。
“青竹公子來信了。”
傳言道，兵符在手天下我有，一塊小小的兵符雖不至於撼動天下，但世人皆知三軍將士，隻聽一人發號施令。
她的父君？
謝絕被她這前前後後，莫名其妙地舉動弄得心神不寧。
隻能來到擺滿貢品糕點的壁畫前，虔誠地跪了下去。
抬起頭，卻見謝申滿麵嚴肅對她道：“今日我要你當著你父君的麵向我起誓，今後無論發生什麼事，你，謝絕，絕不能做出任何有違我謝家祖宗遺訓，有損門楣之事！”
隨後，謝申領著她往鑲嵌在牆壁四角的滿滿幾排書架走去。
六一.二二三.一三六.一二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