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愛美之心
謝絕聞聲側了側目，“素來隻見你穿白的，也不知道穿紅衣會怎麼樣？”
說著，不由腦補了一番。
以為她說的是嫁衣的獨孤曦微低下頭，聲音輕如煙塵，“你胡說什麼。”
胡說？
她隻是欣賞呀。
接下來的幾日，謝絕睡得昏昏沉沉，上次和沈一鳴去南陵時，她就嘗到過一次海上行船的苦果，沒想到這回暈船的反應愈加厲害了，直吐得腹中苦膽水都倒出來了。
她不知曉的是，上次乘坐的船與此次驛站準備的船隻，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我勸你還是儘快去看看吧，他說有極要緊的事。”玉卿用小指掏了掏耳朵，“依我看，他那樣子倒也不像作假。”
獨孤曦微道：“相馬失之瘦，相士失之貧。”
謝絕進去時，他身上捆著繩索，被固定在床板上，除了眼睛以外，全身不得動彈。
謝絕愣住，覺得此時此刻的他當真當得起仙姿二字。
“我看你是活膩歪了不是，竟然敢偷我們幾個的吃食，今兒個不打死你，我老李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謝絕大笑，“哦，你是說我以貌取人啊。”
她停下問道：“這是何意？”
“求求你們，給我一口吃的吧，我已經三日沒吃過東西了……”男奴聲音嘶啞，如同啼血的烏鴉。
“滾開！”女人們一腳踹上男奴的胸膛，將他本就殘破的身子踹得滑出遠遠一截。
若不是才華得以服從，想必也不會輕易得到陛下的許可，進入太學。
“其實也不是以貌取人，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隻是從不掩飾對你的愛罷了。”
“這人，我保了。”玉卿氣質縹緲，仙風道骨，一看便知身份不俗，那幾個漁婆隻好罵罵咧咧地衝男奴吐了口痰，“小賤人！算你這次命大！彆讓老娘下次再逮到你！”
“相馬者往往因為馬瘦而看錯馬的材質，相人者往往因為人窮而忽略人的才能。”
“不見。”謝絕想都不想就拒絕。
玉卿俯下身將乾糧遞去，“吃吧。”
謝絕：“……”
“這些都是家中犯了事，被發配到各地的官奴，你救得了他一時，卻救不了他一世，他的臉上被烙了奴字，走到哪裡，都會受人淩辱和欺負的。”獨孤曦微對眼前的一幕早已見怪不怪，心也冷硬著勸道。
麵對謝絕的冷漠和翻臉無情，賀蘭漣卻好似早已習慣了般。
畢竟，這裡可是王孫貴族的學堂。
“出去看看。”撫了撫胸口，謝絕感覺那口淤堵的濁氣總算是順下去了，便起身和獨孤曦微一道走了出去，末了還不忘將船艙中的帷帽給他戴上，“你這容貌太過紮眼，還是藏著些，留給我一人賞心悅目吧。”
賀蘭漣被她命人單獨關在船尾的房間裡。
“讓你偷！老娘打死你這個賤種！”
謝絕額間的兩縷發繚亂飛舞著。
突然聽到船艙外傳來一陣吵鬨的騷動聲。
謝絕走上前，望著五花大綁，甚至有些可憐的他，茫然回道：“我不會解穴啊。”
她打起了幾分精神問道：“賀蘭漣醒了嗎？”
她抓住繩子，粗魯地把人往上一提，賀蘭漣的身子笨重地靠坐起來。
謝絕心生憐憫，正想讓人住手，袖口卻被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