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管李淵打的什麼主意,也不管李二是何想法。
這會兒的李恪兩兄弟,卻是好奇地打量著長樂那邊的馬車。
“這四輪的馬車,青雀可有見過?”李恪有些好奇。
李泰搖了搖頭,說道:“不曾見過。”
他也有些好奇,大家都說他博覽群書,可這般模樣的馬車,他也沒有任何印象。
四輪馬車說起來好像很簡單,其實這個問題還真就難住了這麼多年的工匠,李承乾能折騰出來,還是因為西方的人曾經研究出來過。
“走吧,快到涇陽了,趕點兒緊,日落之前就能趕到長安。”李恪說著,回頭看了看李承乾給自己準備的那些貨物,臉上也是露出了笑意。
這些東西現在可都是硬通貨,拉回長安就能賺錢,如此一來,王府上倒是能寬裕一二。
彆以為王爺就有錢,貞觀初年,李二的內帑都窮得叮當響。
當然,這一遭,他算是公器私用了,不過誰會在意這些?
哪怕李二知道了?滿朝文武知道了?那也隻會說一句,兄友弟恭,是為美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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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為什麼要公器私用?
不就是因為李承乾要這個名麼。
既然他們獲了利,這個名自然要幫人家宣揚出去,再說了,這又豈止是李承乾一個人的名,對他們來說,其實也是有好處的。
未來,如果李承乾真的登臨大寶,這個名,也是他們的一個護身符。
就這些從小在深宮大院裡長大的家夥,哪兒有一個簡單的。
不多時,大部隊到了涇陽城。
馬車中,長樂看了看張小花,問道:“你要不要回家看看?”
“不了。”張小花搖了搖頭,道,“如今我的家在大明王廷。”
長樂點了點頭,笑道:“也對,咱們家在大明王廷,在日月山。”
對於張小花的回答,長樂很滿意,也是從這一刻起,她才真正的接納了這個朋友。
而在長安,李二得知大明王廷的使團已經到了涇陽,也是滿臉的喜色。
長樂要回來了,自己這個閨女出去快一年了。
對於長樂,他是打心眼裡的喜歡。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長樂是他女兒。
“讓房玄齡安排鴻臚寺和禮部官員,西出長安十裡亭,迎大明使團。”李二吩咐道。
按理說,一個使團用不著這麼興師動眾,可架不住這個使團的正使是他閨女啊。
這個麵子,還是要給的。
長孫皇後得知消息後,當即就親自去了十裡涼亭。
對於自己這個閨女,她也是心有愧疚。
不多時,十裡涼亭便擠滿了人。
當然,除了長孫皇後外,其餘人可沒資格站在涼亭裡納涼。
“將河間郡王請進涼亭稍作休息。”長孫隨口說道。
李孝恭如今任職禮部尚書,按理說,他是不需要來的,可長孫皇後都來了,他也就跟了出來,左右不過是十來裡的事兒。
“王兄何至於親自前來。”長孫笑道,“長樂那孩子,還當不起王兄親迎。”
李孝恭笑道:“娘娘說笑了,大明王廷長公主親自出使大唐,老夫親迎倒也不算辱沒。”
十裡涼亭外等著自己侄女,這的確於禮不合,但迎接的若是大明王廷的長公主,那勉勉強強還算說得過去。
長孫也笑了。
長樂這孩子,倒也是好命的。
普天之下,頂著兩個公主頭銜的,估計這也是獨一份兒了。
約莫剛進酉時,有快馬來報:“娘娘,郡王,大明王廷的使團還有一炷香的工夫就到了。”
李孝恭一聽,當下就告退,馬上吩咐人擺開儀仗。
在這方麵,大唐要比大明王廷強太多了。
長孫也站起身,走出涼亭。
那閨女終於要回來了,也不知道長高些了沒。
不多時,使團緩緩的走進了他們的視線。
而和使團走在一起的李泰,一眼就看到了長孫,當即激動地快馬而來。
“母後。”
李恪見李泰走在前麵,也是緊跟其後,下馬對長孫施禮問安。
“嗯,辛苦你們了。”長孫瞅了瞅這兩家夥,然後又把目光看向了使團。
李恪還好,感觸不深,但李泰那個傷心啊。
“小妹在後麵的馬車裡。”李泰嘟著嘴說道,滿臉的不高興。
“額?”長孫聞言說道,“我怎麼沒看到?”
話音剛落,那輛四個輪子的馬車便出現在了視野之中。
正拉開簾子探著腦袋四處張望的長樂,一眼就看到了長孫,急忙喊道:“停車,停車。”
坐在車轅上的薛仁貴當即從馬夫手上接過韁繩,猛地一提,馬車頓時停下。
讓薛仁貴坐在車轅上,那是伊原峰的意思。
倒不是折辱於他,而是他的身手好,出現任何意外,他都有能力控製住。
薛仁貴自己對此也沒有意見,跑一遭吐穀渾,混了個官身不說,關鍵是自家殿下還是大唐太子,既然得到了這麼好的機會,那自然得把握住。
馬車一停,長樂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在日月山混了將近一年,這都不算事兒。
不過,遠處的長孫可是嚇了一跳,可彆磕著碰著了。
長樂哪裡管那些,一邊朝著長孫跑,一邊眼淚婆娑地喊著:“母後,母後!”
快一年了,十來歲的孩子,一年沒見自己娘親,初一相見,自然是情難自已。
張小花幾人也是急忙跟著下了馬車,哪怕是慕容婉秋也跟著走了過來。
她有些無奈,可長孫皇後都出現了,她這個吐穀渾的郡主要是避而不見,會被人說沒禮數的。
薛仁貴也是走下馬車,跟在長樂的身後,普祿勃齊、萬俟璞等人也是朝著這邊過來。
甭管你是不是大唐的皇後,他們眼中隻有自家長公主。
這一切,自然都被長孫看在了眼裡。
本來護佑長孫的千牛衛準備攔下薛仁貴等人,還是長孫擺擺手給製止了。
薛仁貴等人也很有規矩,並沒有近前,而是和千牛衛相對。
不過這一切都跟長樂沒有關係,一把撲在長孫懷裡,低聲抽泣道:“母後。”
“苦了你。”長孫也是淚眼朦朧。
當初咋就狠心把自己閨女送到那苦寒之地?
那之後,夜夜思之,總是輾轉反側。
“不苦,大哥對我可好了。”長樂抹了抹眼淚,突然又笑道,“母後,你看,我如今可是大明王廷的長公主哦。
嘿嘿,整個大明王廷,就我一個公主!大家可喜歡我了。”
長樂也不忍心看到自己母後自責,所以當下就打趣了起來。
長孫也笑了:“對對對,我們長樂現在是長公主了,你瞅瞅,因為你這個長公主不發話,這會兒你的使團都不知道該乾嘛呢。”
長樂是大明王廷的正使,李孝恭等人迎接的也是她,所以這會兒她跑到了這邊,倒是把雙方的人馬都晾在了那裡。
“母後稍待,我去去就來。”長樂也是笑道。
長孫的到來,可不是迎接使團的,她隻是想在這個當初親自送走一雙兒女的地方,再等等自己的閨女。
她要是迎接使團,那才真的是於禮不合。
聽著自己閨女一板正經的話,長孫笑道:“快去吧,莫要讓彆人等久了。”
大唐,迎接使團的禮儀要比大明王廷多得多,不過有長孫衝在,這些倒也不是多麻煩的事兒。
走完流程,長樂道:“還請河間郡王稍待,本宮尚有些許私事沒有處理。”
“不急,長公主請。”李孝恭笑道。
在這裡,大家都很默契,甭管多複雜,在這裡,長樂就隻能是大明王廷的長公主,否則,他李孝恭不就成了個笑話?
看到長樂有板有眼的做著這一切,長孫欣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