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山。
送走了段綸等人後,李承乾並沒有鬆懈下來。
“殿下,張將作和方將作到了。”大明宮內,袁公公一臉堆笑地說道。
李承乾聞言,點了點頭,道“讓他們進來吧。”
“參見殿下。”一進英才殿,張二牛兩人便躬身施禮。
李承乾坐在大殿之上,微微點了點頭,說道“不必多禮。”
他這話說完,大殿之中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張二牛和方鐵匠都是那種不善言辭之輩,這般安靜倒也是人之常情。
“殿下今日宣召,可是有什麼要事吩咐?”最終,還是張二牛打破了這份寧靜。
“倒也不是什麼要事兒。”李承乾聞言,點了點頭,“這之後,如果大唐有什麼技術上需要支持的,你們二位還是要支持一二。
當然,有些技術可以支持,但有些技術不能支持,可明白?”
什麼可以支持,又什麼不可以支持,這話把張二牛兩人都聽楞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知所以。
李承乾見狀,一拍腦門兒,心說,跟他們講這些有什麼用……
“這樣,本王就直說了。一些高精尖方麵的技術,比如軍械什麼的,那就屬於不可支持的。
而一些不太重要,隻要花時間琢磨,就有成果的技術,比如日常生活類的技術,就可以支持。
本王這麼說,伱兩人可聽懂了?”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兩人又不是傻子,當即就都懂了。
“殿下放心,我們知道該怎麼做了。”
“把這事兒辦漂亮點兒。”李承乾說著,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本王還有一件事兒要你們去做。”
“殿下隻管吩咐。”張二牛兩人齊齊躬身。
李承乾在桌案上找了一番,才找到自己之前畫好的草圖,將其遞給了袁公公“讓兩位大將作先看看。”
等張二牛和方鐵匠看完李承乾的草圖後,都有些疑惑。
“殿下,這莫非是堪輿圖不成?”
李承乾笑道“什麼堪輿圖,此乃呈送給大唐皇帝的壽禮。
這兩年,本王事務繁多,倒是沒有送過一份像樣的壽禮。
不過今年不同,這份壽禮倒是要好好費費心思。”
這……
聽李承乾這麼說,張二牛兩人都有些呆滯。
以前送的東西雖然不怎麼像樣,但好歹也是香車寶馬什麼的,今年你費了心思就送一副堪輿圖?
玩呢?
“殿下。”一旁,袁公公聞言也是牙根疼,小心翼翼道,“陛下何等堪輿圖沒有,送一張堪輿圖是不是會被人……”
“你懂個屁!”李承乾沒好氣地說道,“本王送的是什麼你們都不知道,一個個露出這麼一副表情,給誰看呢?”
說著,李承乾便走了下來,在張二牛和方鐵匠耳邊低語了一番。
兩人是越聽越驚喜。
好家夥,堪輿圖還能如此麼?
“殿下放心,臣等一定不負殿下所托。”聽李承乾說完後,兩人齊齊拱手施禮。
李承乾點了點頭,道“那就去忙吧,這一次,本王定讓那些大唐的土包子都開開眼!”
……
貞觀七年,冬至,大朝會!
大唐一年有兩個朝會最是濃重,一曰冬至大朝,二曰元日大朝。
今兒便是冬至大朝,在京九品以上官員,皆可參朝。
這對某些官員來說,可是一年到頭唯二能上得朝堂的機會。
一大早,宮門之外便已經是人頭攢動。
而在宮門兩旁,鎧甲油光鋥亮的千牛衛一個個跟個木頭人一般,一動不動。
但那雙眸子,卻似乎在打量著現場的每一個人,給了不少第一次上朝的家夥莫大的壓力。
不多時,宮門大開,眾人依次進宮候著。
又過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一內侍用他那極具特色的公鴨嗓喊道“上朝!眾臣公覲見!”
說是眾臣公覲見,其實像這種級彆的大朝會,那些官職低下的官員也隻能在太極殿外候著。
如果沒事兒找到你頭上,所謂上朝也不過是走走過場罷了。
真正能進太極殿的,也隻有極少數人。
當然,對很多人來說,能不能上殿已經不重要了,隻要站在這裡,就已經是光耀門楣了。
隨著房玄齡等人入殿落座後,李二才姍姍來遲。
這也是應有之義。
“參見陛下!”
眾人齊聲高呼。
李二微微擺手道“眾卿免禮。”
大朝會跟平日裡喊房玄齡等人來議事是截然不同的,規矩也甚是繁多,不過比起元日大朝,倒是又要寬鬆一些。
李二笑道“聽說紀國公出使歸來,不知今日大朝,紀國公可有到?”
“啟稟陛下,微臣在。”李二說完,段綸當即就舉著笏板從群臣中走了出來。
房玄齡見狀,當即就明白了,李二不想拖了。
“此番紀國公出使大明,舟車勞頓,辛苦了。”李二道。
“為國效力,乃微臣分內之事,何來辛苦一說?”段綸當即便說道。
李二點了點頭,又說道“此番出使大明,可有收獲?”
“回陛下。”段綸說著,就拿出了他準備好的奏章,道,“微臣請奏。”
說完,段綸便躬身將奏章高舉於頭頂。
李二一個眼神,便有內侍將奏章拿給了李二。
李二隻是看了一眼,便微微點了點頭,昨日那奏章他雖然沒有看過具體的內容,但隻是一眼,他也知道那奏章寫了些時日了,而且段綸還經常拿出來反複的研讀過。
而如今他手上這奏章,一看就是新的。
這說明他在昨夜又修繕了一下他的奏章。
想到這裡,李二打開奏章便認真的閱讀起來。
一時間,整個朝堂上,針落可聞。
約莫半隻香的功夫,李二終於合上了奏章,當即大笑道“好一個紀國公!縱使身在異國,可這憂國憂民之心,卻從不落後他人!
若是我大唐官員都如紀國公這般,我大唐何愁不興?”
聽李二這麼說,滿朝的官員反應不一。
有羨慕的,有嫉妒的,但更多的人還是不屑。
段綸破家之事,他們這些長安的勳貴又如何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