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什麼都沒做,僅僅隻是用一張沙盤就勾起了我們的貪欲。”
說罷,房玄齡無奈地歎了口氣。
貪欲啊,這是每個人都有的,但又都難以遏製的。
他甚至敢打賭,今日宴會結束之後,李二就會派人去打探周邊各國的實力。
還是那句話,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那伱剛剛說的‘好’是何解?”溫彥博問道。
“就是字麵意思。”房玄齡說罷,獨自端起了一杯酒,一飲而儘。
溫彥博有些不解,在從政一道之上,他較之房玄齡還是有些許差距。
當即就一個人沉思了起來。
而在另一邊,王德全看著大殿上群臣的反應,也是一個人在默默反思。
他能感受到,今天眾人的反應較之去年有了明顯的區彆。
雖然不明深意,但他的確察覺到了。
尤其是那些文官,看向自己的眼神仿佛多了一種不一樣的味道。
至於那些武將,倒是一如既往的熱情。
哪怕是之前扣留過他的李孝恭,都笑著和他遙飲一杯。
“老夫今天可是有冒失的地方?”王德全小聲問了問自己身後的隨行之人。
隨行之人躬下身道“沒有吧,小的倒是覺得郎君今日頗為威風,那沙盤一出現,郎君便成了整個酒宴上的焦點,當時陛下圍著沙盤打量之時,跟在陛下身邊的人中,郎君可是第一個,哪怕是房仆射還矮了郎君半個身子。”
“莫不是老夫驕縱了一些?”王德全有些疑惑。
“不能夠吧?”隨行之人說道,“當時也隻有郎君能為陛下答疑解惑,隨行在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吧?”
王德全搖了搖頭,到了現在,他還沒察覺到問題出在哪裡,隨即搖了搖頭,道“算了,不想了,隻希望沒給殿下添什麼麻煩才好。”
說罷,王德全便開始打量起了全場,雖然他不在想了,但他也想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同樣鬱悶的還有李恪。
李恪這會兒,哪兒還有心思看什麼歌舞,想著李承乾的那張沙盤,整個人腦子裡都是嗡嗡做響。
他的反應,在一眾皇子中間,倒也算是另類,引得無數人朝他這邊觀望。
本來不想摻和這些事兒的李泰見狀,當即湊了過去說道“二哥,彆想了,這大家的目光都看過來了,今兒是父皇的壽宴,高興一些,來,喝一個。”
聽李泰這麼說,李恪才回過神兒來,當即就端起一酒杯,一臉的感激,倒是沒有多言,端起酒杯就一飲而儘。
他知道他剛才的走神兒失態了,作為一個皇子,而且還是庶長子,一言一行都備受關注,更何況這還是李二的壽宴。
李泰就沒他的這種煩惱,雖然他也不甘心,但現在,他也確實沒能力做什麼。
要想在能力上比肩李承乾,他做不到,這個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當然,他也不會勸李恪,讓李恪去試試好了。
反正對他又沒有太大的影響。
“青雀,你今後想做什麼?”李恪回過神兒後,笑問道。
李泰笑了笑道“我能做什麼,當然是當一個逍遙王爺啊,現在有父皇庇佑著我們,今後有大哥庇佑我們,當然是怎麼開心怎麼來。
對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可千萬彆告訴其他人。”
“秘密?”李恪一愣,問道,“什麼秘密?”
李泰隨即就伏在李恪的耳旁,低語了一番。
“什麼!”李恪聞言不敢置信地喊道。
這一聲,倒是又招來了不少人的目光。
李二見狀,故作不悅道“貴為皇子,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兒臣知罪。”李恪連忙起身道。
李二其實也不是真的生氣,加之他今天心情的確不錯,擺了擺手,道“如今高明不在長安,你就是長兄,長兄就要有個長兄的樣子。”
“兒臣知道了。”
擺了擺手,李二也就不再管他們幾個了,當即就和長孫皇後竊竊私語起來。
而李恪剛坐下來,便急不可耐地問道“你說真的?”
“廢話。”李泰說道,“二哥還當我騙你不成?”
“這要是讓父皇知道了,有你好受的!”哪怕到了這時候,李恪都有些難以置信。
“那我就管不了那麼多了。”李泰笑道,“沒辦法,咱這個太平王爺後台太硬了,隻要不瞎折騰,不管是父皇還是大哥,都拿我沒轍。
三哥,我可跟你說,這事兒就你一個人知道,要是父皇提前知道了,我一準兒認為是你告的密,到時候我可跟你沒完。”
聽李泰這麼說,李恪有些狐疑。
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李泰這是真的放棄了?
不,這都不能說是真的放棄了,而是徹底放棄了!
可如今父皇春秋鼎盛,現在就放棄,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哪怕現在避其鋒芒,但十年後,二十年後,李承乾還能一直如此鋒芒畢露不成?
“這個放心,二哥什麼人你還不清楚?”雖然不敢相信,但李恪還是答應了。
其實也犯不著答應,李泰想做的事兒,他舉雙手支持!
“那二哥要不要支援我一點兒?”李泰一臉憨厚地說道,“你也知道,我越王府家底都快被我敗光了。”
“我就說你怎麼會突然告訴我呢。”李恪聞言笑道,“原來你是在這裡等著我呢?
成,沒問題,二哥府上還有些家底,晚上就派人給你送去。”
“那就謝謝二哥了。”李泰當即又端起了一杯酒,笑道。
李二看著這兩兄弟有說有笑的,倒也笑道“你看看青雀和恪兒,他們自從一道出使過一次日月山之後,兄弟間的感情明顯好了許多。”
作為玄武門之變的發起者,李二如今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兒子步自己的後塵,見李泰和李恪兩人兄友弟恭的一幕,倒是讓他多了些許安慰。
也許這一幕,比之什麼壽禮都讓他高興。
“可憐了高明那孩子。”長孫皇後聞言,有些傷感地說道,“這是高明在外過的第三個年了吧,那孩子當初獨自帶著長樂,一個人在西北那片苦寒之地掙紮求生,想來也是吃儘了苦頭。”
說起李承乾,李二也是歎了口氣。
雖然現在的李承乾的確是一方霸主了,但那也是現在的李承乾。
王朝霸業剛剛開始的時候,必然都是從披荊斬棘中走出來的。
吃苦,也是必然的。
“你要是想長樂了,朕就派人去將她接回來。”李二歎了口氣說道,“這妮子也是怪可憐的,幾歲就跟著其兄長漂泊在外。”
雖然他們都知道,不管是李承乾還是長樂,這倆家夥現在在外麵過得都很滋潤,但作為父母的,總是還有那麼幾絲牽掛的。
“行了吧。”長孫皇後道,“上次長樂回來也沒見你把她留下來,還不是讓她走了,那妮子,走的時候,硬是忍著沒哭。
聽說回去的路上,她還一路寬慰著武家的那個女子。
小長樂也長大了啊。”
長孫還是那個長孫,當初讓李承乾帶走長樂,就是不希望李承乾在成就自己的王圖霸業的路上遺忘了親情。
現如今,她同樣希望長樂能在李二和李承乾之間發生不可避免的衝突之時,能夠阻止一二,至少能夠給兩人一個心平氣和談談的機會。
可能這就是一個母親的無奈吧。
“是啊,都長大了,你看看青雀他們?哪個沒長大?”李二笑道,“時間過得真快啊,誰能想到以前還在滿地爬的小家夥,一晃都成了一方霸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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