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吐蕃和我們在這方麵有著默契,但那終究是彆人的力量,太過虛無縹緲了一些。
還不如借機弄明白大明到底是個什麼意圖。”
“可這樣是不是冒險了一些?”當即就有人反駁道。
那人聞言,冷笑一聲“當初你們讓殿下帶兵北上的時候,就不冒險了?現在跟老夫說冒險?”
他當初就反對蘇毗王親自率兵北上,畢竟沒弄明白大明的意圖之前,北上那就是送人頭,這大明真要揮兵南下,他們這區區一萬人馬是擋得住還是怎的?
說到這個,眾人都沉默了。
片刻後,還是蘇毗王一錘定音,道“去!既然是會盟,想必他李承乾也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兒,畢竟作為大唐太子,漢家禮儀還是要講的。
難道他還敢在會盟的時候,殺了本王不成?
本王正好看看,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來都來了,風險也都承擔了,如今他又如何能夠退縮?
而且,縱觀曆史,兩國會盟之際,當場翻臉的還是少數。
再說了,他也是一個要臉麵的人。
李承乾要是把會盟的地方定在大明,他不去也就不去了,可會盟的地方偏偏是他蘇毗的地界,這都不敢去,傳出去,蘇毗王的臉往哪裡擱?
當下,他又和眾人商議了一番具體的細節。
……
兩天時間,轉瞬即至。
李承乾也早早來到了蘇毗叛軍的地界。
這兩天,李承乾其實也沒閒著,一邊讓人準備著會盟的事宜,一邊也在安撫著蘇毗的百姓。
至於那些叛軍的處置,他倒是沒有過多的乾涉。
還是那句話,讓達步屈的麾下將這股子邪火撒在敵人身上,總好過撒在自己人身上。
憋屈壓抑了三年,不讓他們泄泄火,未來搞不好就會成為禍害。
當然,李承乾的這個舉動,也讓達步屈的麾下很受用,他們正憋著一肚子火呢,就擔心李承乾一聲令下就要優待俘虜,結果,李承乾屁都沒放一個,隻是專門將眾人集結了起來,一起聊了聊天。
這倒是讓眾人對李承乾的好感倍增,說實話,那一瞬間,他們有被感動到。
作為一個普通的將士,王能親自噓寒問暖,這能吹一輩子了。
這一日,蘇毗,一座大山的山腳之下,李承乾和蘇毗王幾乎同時到了會盟現場。
走完了基本的禮節後,李承乾笑道“數年不見,蘇毗王倒是風采依舊。”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開這個頭,隨便就恭維了一句。
老話說得好,千穿萬穿,唯有馬屁不穿。
“明王說笑了。”蘇毗王聞言笑道,“這幾年,滿耳大明,倒是我蘇毗,卻是連一個小小的吐蕃都拿不下來,還要明王救濟,汗顏啊。”
一聽蘇毗王這話,李承乾立馬就懂了,這家夥開始試探了,當下也是一臉歉意地說道“說起來,此番貿然南下還請蘇毗王多多擔待才是,本王也是到了無法施為的地步,才……。”
“嗯?”蘇毗王聞言一愣,道,“此話怎講,這幾年大明王廷如日中天,怎就無法施為了?”
“莫不是蘇毗王還不知道?”李承乾一臉驚訝道,“前些時日,大唐太上皇駕崩,大唐皇帝宣天下諸王、宗親回京服喪。
蘇毗王也知道,本王畢竟是大唐太子,嫡子嫡孫,豈能推脫?
可本王真不敢回去啊!”
“這天下還有明王不敢的?”蘇毗王故作驚疑地說道。
搖了搖頭,李承乾無奈道“不敢的多了,你我都是王,應該最能體會各中無奈吧?”
一說到這個,蘇毗王也沉默了。
這倒是,雖然他們在各自國內都是萬萬人之上,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利,但真不是可以為所欲為的。
越是到他們這一步,越是得小心謹慎。
“蘇毗王應該明白的,儲君之位,好坐又不好坐。”李承乾無奈道,“好坐,那是因為它代表著無上的權利,不好坐,那是因為還有無數雙眼睛盯著。
本王自幼便被立為太子,可那些年的日子究竟如何,隻有本王自己才最清楚。
想當初,本王為何會狼狽離京?”
說到這裡,李承乾慘笑一聲,道,“不就是因為本王是大唐太子麼?大唐私自釀酒之人何其多?
為何到了本王這裡就不行了呢?
關鍵是,當時本王還並非是為了口舌之欲!
無數人的指責,不就是因為本王是太子麼!就是因為太子這個身份,本王做任何事情,都會被人無限量的放大。
哪怕是本王用膳,坐姿不端,都會……”
聽李承乾訴完苦,蘇毗王也是暗自點了點頭,他當初在蘇毗雖然沒有李承乾那麼誇張,但也大差不離。
對於他們這樣的身份,有些時候,真就不如一個普通人。
當然,普通人做夢都想成為他們。
人嘛,就是如此。
門裡門外的區彆罷了。
門裡的人想出去,門外的人想進來。
良久,蘇毗王才說道“可這和明王回不回長安有何關係?事到如今,還有誰敢對明王指摘不成?”
“指摘?”李承乾轟然大笑,“蘇毗王還是不懂啊,你可能忘了,忘了本王的父皇是怎麼登基的了。
你以為本王實力越是強勁,就越是安全?
嗬嗬,如果可以的話,本王真希望大明王廷隻有當初日月山那一塊巴掌大小的地方。
如此的話,本王還能回長安。
如今,如今本王要是回了長安,你真以為本王還出得來麼?
彆忘了,本王父皇如今才四十出頭!
他需要的從來就不是一個強勢的太子,他需要的,隻是一個聽話的太子。
本王要是回去了,圈禁可能就是最好的出路了。
最差的,本王都不敢想……
若非如此,你以為本王為何會揮兵南下,不就是想找個借口不回去麼。”
蘇毗王聞言,悚然一驚。
你是真敢說啊!
突然,他一愣。
不對!
李承乾為何會對本王說這些?
他就不怕本王將這個消息傳出去?
這消息傳出去的話,絕對要掀起驚天駭浪。
而李承乾看著蘇毗王的反應,倒也不急著說話,他剛剛的話雖然有誇張的成分,但也不是隨口瞎掰。
“明王是不是過於危言聳聽了?”蘇毗王問道。
李承乾冷笑一聲“危言聳聽?蘇毗王可知,大唐長安府尹,曆來都是東宮兼任,縱使本王沒在長安,長安府也是由少尹主持。
可如今呢,長安府尹已經變成了蜀王李恪!
這信號還不明顯麼?
而且,曆代先皇駕崩,哪兒有宣召諸王和宗親回京的先例?以往,先皇駕崩,諸王膽敢異動,那都是以謀反論!
你以為本王那父皇這道旨意是下給諸王的麼?
你啊,太天真了,若非如此,本王豈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揮兵南下,還給達步屈下了死命令,讓他們不惜一切代價拿下蘇毗叛軍。
哎,沒有一場大戰拖著,本王可能就……”
蘇毗王越聽越心驚。
大唐的皇位之爭已經嚴峻到了這個地步了?
他聽說過一些,但真沒仔細了解過。
不過這些東西,李承乾想必也不會說謊就是,畢竟稍微派人調查一下,也就清楚了。
現在的問題是,李承乾為什麼要說這些,就不怕自己給他傳出去?
想到這裡,蘇毗王猛然一驚!看向李承乾,心說,我草,你不會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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