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情傷回頭,掃了眼套間布簾那邊,沒有說話,抬腳走了。
李南方明白了,能讓老謝兩口子親自出馬,是嶽母的請求。
嶽母為了救老謝唯一的徒弟,付出了大犧牲,他實在沒理由拒絕她的任何要求。
為了保護女兒的清白,懦弱了四十多年的嶽母,終於露出了快要蛻化了的尖爪,讓彆人猛地意識到,她在急了時,也是會咬人的。
李南方坐在老謝剛坐過的椅子上,打開了那個手機。
手機裡的所有內容,都保持著最完整狀態,包括通訊錄。
李南方先看的通訊錄,裡麵有北方人的親朋好友,單位同事等人的號碼,微信圈裡也有幾十個好友,其中就包括嶽梓童。
從倆人第一次打招呼,到北方人不斷追問傷心人,是不是被黑了的聊天記錄,圖片,語音聊天,都保存完好。
隨手點開一個語音,裡麵傳來一個粗狂的男人聲音“寶貝,趕緊發一個圖片過來,解解渴!”
“討厭,人家在上班呢。好了啦,稍等哦。”
嶽梓童那賤賤的聲音響起後,就是一張她在辦公室窗前拍的黑絲照,尺度有些大,能看到裡麵小內內的顏色。
事情過去那麼久,北方人都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李南方在看到這些時,心裡還是有些發堵,重重吐出一口氣時,一雙手輕輕摟住了他的脖子。
帶有些許怯意的女人聲,在耳邊柔柔的響起“你、你能把這個手機,給我嗎?”
李南方沒看她,隻把手機遞給了她。
女人接過去後,粗粗看了幾眼,就關掉,走向套間“你、你進來,我有話要說。”
李南方沒動,他好像知道女人要做什麼,所以才不動。
幾分後,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抬腳向門口走去時,布簾後傳來了輕輕的抽噎聲。
“我已經不再怪她了,你不要再哭了。”
李南方停住了腳步,回頭說道。
女人又抽噎了片刻,才說“你過來。”
李南方搖了搖頭。
“你過來!”
女人再次固執的說道,聲音提高。
他猶豫了下,轉身走了過去,抬手掀起了簾子。
布簾後麵的女人,身上的衣服已經落在了地上——卻不是什麼也沒穿。
黑色的蕾絲三個點,下麵還有一串白色的珍珠。
這是剛買的,上麵的吊牌還沒有剪掉,黑白相映下,女人那具不輸給少女,比少女更多幾分成熟魅力的嬌軀,看上去更加迷人。
女人低著頭,慢慢地蹲下了身子,解開了李南方的腰帶。
“這、這是謝阿姨家。據說,在彆人家裡,做這種事,對主人不好。”
李南方抬頭,看著屋頂上說道。
“星寒,星寒說,唯有真、真的來一次,才對你身體康複有最大作用。”
女人眯著眼,含糊不清的說著,眯著眼站起身,慢慢抬起了右腿,擦著李南方右耳,輕盈的踏在了牆上。
“這也是薛阿姨教給你的?”
“不、不是。”
女人無比緊張的慢慢向前靠過身子,咬著嘴唇說“是、是我在梓童家裡上網時,看到壁——咚這個詞後,有些不解,才特意查了下。”
壁咚,來源於島國,時常出現在漫畫以及島國肥皂劇當中,男性把女性逼到牆邊,單手或者靠在牆上發出咚的一聲,讓其完全無處可逃的動作,但隨著這個詞語的迅速流傳,已經升級為七十二種姿勢之外的又一種經典動作。
不過,這種姿勢對女方有著相當高的要求,像那些大象腿啊,水桶大媽級彆的,能把腿抬到男人胸口就不錯了,彆說是過肩踏在牆上了。
李南方低頭,看到那串白色的珍珠中間,慢慢有粉紅的顏色出現。
漫山遍野姹紫嫣紅的景色,總是讓人看不夠的,尤其師母這種喜愛清淨的人,隻要老頭在家,都會陪著她坐在山坡上,癡癡的望著遠方看老半天,一句話也不說,卻能感覺到兩顆心彼此相偎相依的更近了些。
對於二愣子等人來說,這漫山的景色,與他們即將踏出八百,去外麵那個烏煙瘴氣的世界上走一圈相比,不及萬一,更不理睬家人、愛人的殷切囑咐,隻把不耐煩藏在心底,探著脖子直勾勾盯著老謝家的方向。
二愣子,石頭,拴住三個人,要與李南方一起離開,遠赴墨西哥,營救嶽梓童。
這次,他們會坐上傳說中的汽車,飛機——看到八百數十代土著居民,都沒見過的東西,能不興奮,激動的要嗷嗷叫嗎?
至於會死人,可能會死很多人,對於他們來說沒有任何的觸動,隻要說村長說那些人該死,無論讓他們用什麼方式乾掉對方,他們都會覺得也就那麼回事。
當然了,他們也有可能再也回不來,畢竟他們即將麵對的敵人,手持殺傷力強大到現代化武器。
可那又怎麼樣呢?
活二十歲,與活兩百歲的區彆,很大嗎?
無非是身死,屍體被運回來,以八百獨有的秘法刷去皮肉,骨骼外再糊上一層白紙,成為紙人擺在帝王穀的帝王陵內,瞪著空洞洞的眼睛,等待可能永遠都不會等來的三魂六魄出現罷了。
據喝醉酒的三大爺說,帝王陵內有數百這樣的紙人,但這麼多年來,隻有一個紙人複活了,附身於那個敢潛入帝王陵中的女子身上。
複活的紙人去了哪兒,沒人知道,正如不知女人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