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真痛。
身體重重倒在地上,在混亂的商場中發出無人在意的一聲“砰”。
誰能想到出國旅遊還能中槍。真是人倒黴,喝水都會噎死!
想想自己賬戶裡的二十多萬還沒花完真是虧死了。
這錢特麼全是從他那個該死的男朋友身上扣下來的。
要不是他有錢,就憑他腳踩兩條船,飄忽不定,自己早特麼把他給甩了。
也不知道自己到了下麵是不是還是窮光蛋,自己下輩子投胎還能不能做人。
周圍的人已經自顧不暇,四處躲避不知道會從哪裡射出來的子彈,嘈雜的呼叫聲還夾著驚恐的哭聲,甚至還有孩子哇哇大哭的聲音。
胸口好痛,好痛。
陳季末不由得呻吟出聲。
鮮紅的血液從傷口處源源不斷流出來,變成了一灘水跡。
胸膛起伏越來越快,呼吸的聲音也越來越重,就像苟延殘喘的空調發出發出沉重的機器啟動的聲音。
雙手捂在傷口的地方,想要減緩流血的速度,挽救流逝的生命力,這隻不過的白費力氣。
手指突然收縮,猛然抓緊衣服上的布料,然後一鬆,同時瞳孔猛然發出亮光,接著又立刻變大潰散。
路人四處奔跑躲避,有人慌亂之間踢到陳季末,沾了一腳的血,又急急四處躲藏。
這具身體呼吸變得微弱,心臟也漸漸停止了跳動。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五秒.........一分鐘!
胸膛突然急促上下有力的起伏,嘴巴和口腔的呼吸急速,心臟恢複了跳動,眼神重新凝聚。
陳季末猛然坐了起來,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傷口,猛烈的,大口的咳嗽,幾乎要把肺咳出來。
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包括這具身體的主人,胸口上的中彈的傷口流血的速度正在減緩,甚至已經停止。
槍擊聲還在繼續,陳季末恍惚間,又有人倒下。
他茫然醒悟,抬了一眼鏡框,捂住傷口,身體踉蹌,慌忙尋找隱蔽的地方躲避。
他跑進商場,躲在一個架子的後麵,抱頭蹲下,四處觀察周圍的情況。
突然心臟傳來劇烈的疼痛,額頭冒出冷汗,嘴唇發白,身體蜷縮在地上。
心臟就像是被人用上千根針紮著,痛的無法呼吸,眼前一陣發黑,他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等他醒來,意識恢複的時候,睜開眼,看見一片白色,呼吸間都是消毒水的味道的時候,他已經在醫院了。
模糊間,聽見了那該死的聲音,“醒了?”
他費勁地扭動脖子,果然看見了那人的臉。
心裡歎了一口氣,又默默地把頭轉了回去,閉上了雙眼。
一隻大手按響了床頭上到電子鈴,過了幾分鐘,就有兩個醫生過來了。
年紀比較大的那個醫生撩開陳季末的眼皮,用手電筒照了照,掀開病服,仔細看了傷口,再看了心電監測數據,低聲和另外一個醫生商量了一會。
“病人恢複得很好,沒什麼大礙,再養上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霍言點了點頭。
兩個醫生出了門,小聲討論著。
“這人真是命大,這麼嚴重的槍傷都沒有死。”
“還真奇怪,這子彈正對著心臟,卻沒有射中心臟,離心臟不到一毫米的地方就停了,但是又沒有卡住在肋骨上。”年輕的搖著頭說道,“真是奇怪。”
"可能槍支的動力不夠,剛好到那個位置就停住了,這人也真是命大。”
“醒了。”
是一個肯定句。
“嗯。”陳季末睜開眼睛,悠悠地開口。
“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
陳季末愣著看了一會天花板,半晌才轉身,看向霍言。
霍言那張臉還是帥得人神共憤,即使他六百多度的高度近視,還是能看到他帥氣的輪廓,至於他眼底的黑青就看不見了。
“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