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從傷口處湧出來，很快就染紅整個手。
霍炎怔住，愣愣地看著那道傷口，看著鮮血順著手臂蜿蜒流下，皮膚如雪，鮮血就跟烏黑的墨水一般，玷汙了白潔的宣紙。
劍很鋒利，表麵看隻是一道血痕，實際已經到骨，傷口很深。
姬玄定定地看著手上的血順著掌心流到地上，然後和黑色的泥土混在一起，心裡有什麼東西“砰”輕輕一聲碎了。
“殺了他！”
“殺了他！”
“......”
姬玄手不可抑製抖起來，再也握不住手上的劍，劍從他的手上脫落，他迅速往身後退，飛到半空中，深深看了一眼姬炎，對著天空長嘯一聲，變回蛟身，揚長而去。
霍炎停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姬玄遠去，手掌一鬆，劍從他的手上掉下來，落到地上，而他的手掌心早已血肉模糊。
霍炎看了一眼那些堆在一起的屍體，重重地閉上了眼睛。
村外的小山頂上，一個手拿佛串的和尚，眼神平靜地看著村莊，雙手合十，低聲說了一句，“阿彌陀佛。”
而後下山去。
陳季末已經忘了這是幻境，他似乎和他的前世融為了一體，心裡痛得幾乎要呼吸不過來，腦子裡還一直想著霍炎看他的那一劍，任由手臂上的傷口一直流血，直到血止住，皮膚上的血跡凝結，乾涸，然後一點點掉落。
陳季末深深呼出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再次睜開時，眼前又是另外的一幅景象。
周圍站滿了修士，他們的手上全部都拿著武器，板著臉，警惕地盯著自己，做出一副隨時攻擊的姿態。
人群中，姬玄一眼就看到那個人。
那個人很高，眉目俊朗，身材挺拔，一眼就能在人群裡麵看到，而此刻那人的臉上一臉凝重，眼底黑沉，不見往日的深情。
“姬玄，投降吧。”
霍炎心裡長長歎氣。
霍家的大堂裡，上麵站著各大修真家族的長老，霍家的長老站在最中間。
“姬玄怎麼可能殺這麼無辜的人。”
霍炎咬了咬牙說道。
“霍炎，事實擺在眼前，你至今還執迷不悟嘛？”
霍家的長老喝罵道，又緩了語氣道，“我知道你十分迷戀這妖。可是你分清楚大是大非，這妖做的事乃天道不容，我們理當替天行道，將這妖誅殺。”
霍炎眼睛通紅，手緊緊握成拳頭，脊梁挺得筆直，不發一言。
霍家長老氣得直拍桌子道，“孽子，你作為霍家的下一任掌劍，你就有義務去殺死蛟妖，如若你不做，你就不再是霍家的子弟。”
霍炎震驚地抬頭看著長老，再看了看自己的父母，狠狠咬著嘴唇，眼睛倔強，還是一言不發。
霍炎自小天賦異於常人，是霍家千年難得一見的人才，修煉速度比旁人不知道快了多少唄，如今修為早就在他們之上，蛟妖修為同樣極高，如果沒有霍炎的出手，他們的勝算恐怕......
霍家長老知道霍炎不肯輕易妥協，和各長老對視一眼，軟了語氣道，“既然你不願意，我們也不會逼你，我們雙方都退一步，蛟妖殘害這麼無辜的人，也不能就此放過他，必須要收到懲罰，我們將他封印起來，困在巫山上，直至一百年後，如何？”
霍炎立馬抬起頭，眼裡有了反應，許久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