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武可汗磨延啜此話一出,偌大的回紇王宮宮殿內頓時鴉雀無聲,三十五國的使臣麵麵相覷,誰也不願第一個站出來接下話茬。
想來也是,這毗伽公主月綺羅前往晉王封地和親,本就是當初上一任回紇可汗骨力裴羅,在不敵當時的晉王陳懷安,險些招致回紇滅國之災時,不得已而為之。
現如今,無論毗伽公主是否能被冊立為新朝皇後,於除回紇以外的西域三十五國而言,似乎並沒有什麼差彆。
他們在西域的地位,並不會隨著月綺羅被冊立為後而改變。
反倒是回紇汗國,曆代就因地廣人多、兵強馬壯而穩穩的壓過諸國一頭,尤其是再有了毗伽公主月綺羅和親晉王之後,英武可汗磨延啜也變得更加囂張跋扈起來。
從他剛才的言語中就不難看出,磨延啜已經把西域三十五國當做是自己的屬國,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試圖命令西域諸國的使臣,在新帝陳懷安冊立新朝皇後一事上表態。
事實也的確如此。
在這場新朝的皇後之爭中,英武可汗磨延啜深知,僅憑回紇汗國的一己之力,恐難以對新帝陳懷安施壓。
但,若是能聯合西域三十六國一起,那將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陳懷安稱帝登基後的新王朝,想要在確保西域陸上絲綢之路的暢通,以及西域地區的和平,就不得不考慮英武可汗磨延啜的立後提議。
除非,初登帝位的陳懷安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對西域三十六國采取鐵血鎮壓的手段,將三十六國軍民全部屠戮乾淨。
磨延啜也知道,單單是駐紮在安西四鎮的二十萬龍城關寧鐵騎,就足以橫掃西域三十六國。
可他還想賭一把,就賭初登帝位的陳懷安,不會以鐵血手腕鎮壓西域諸國。
賭贏了,那他磨延啜就是新朝的國丈,未來的新朝儲君就將有一半的血脈,是屬於他藥羅葛氏家族的;
賭輸了,也未必就會落得個國破家滅的下場。
無非就是,掌握好尺度罷了!
總不能,僅僅隻是因為西域三十六國奏請新帝陳懷安儘早大婚,就會招致他下令安西四鎮的龍城關寧鐵騎,踏碎西域三十六國吧?
磨延啜倒是想好了萬全的對策,可其餘的西域三十五國,又豈能是任他擺布的傀儡?
王宮大殿內的氣氛降至冰點,卻是依舊沒有使臣願意站出來當那出頭鳥。
這一個個都是人精,寧願孤獨的埋著頭喝寡酒,也不願意成為英武可汗的馬前卒,被人當槍使。
嗬嗬!
這時,宮殿之上的英武可汗突然冷笑了幾聲,語氣冰冷的說道“如此看來,諸位可是都不願意在冊立新朝皇後一事之上,助我回紇汗國的毗伽公主一臂之力了?”
哼!
隨即,磨延啜繼續提高音量,厲聲道“難道說,你們都忘記了,當初晉王麾下的二十萬鐵騎兵臨西域,誓要踏破西域諸國的時候;”
“是誰不顧一切,不顧自身安危從中斡旋,甚至不惜送出自己唯一的女兒,才替在座的諸位,爭取來了一個歸降晉王的機會;”
“若非如此,爾等今日豈能如此瀟灑愜意的坐在這回紇宮殿內飲酒作樂?恐怕早都成了戈壁灘上一堆不知名的狼糞!”
“你們,你們咳咳咳!”
許是因為情緒過於激動,磨延啜竟然有些喘過不氣來,連連咳嗽。
“可汗請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