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回頭,沈毅卻拉住我:“彆回頭!那不是詩雅,是機關弄出來的幻覺,一回頭就會被蟲子追上!”
可周詩雅的聲音很真實,帶著哭腔,我怎麼能不管她?我用力甩開沈毅的手,回頭一看,看到周詩雅被一群傀儡圍著,傀儡們的臉上沒有表情,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手裡拿著刀,像是要殺了她。
“詩雅!”我大叫一聲,想衝過去救她,可沈毅卻拉住我:“彆去!那是假的,你看清楚!”
我揉了揉眼睛,再看過去,哪裡有什麼周詩雅和傀儡,隻有那些蟲子在往我這邊爬,離我隻有幾步遠了。我這才明白,剛才看到的是幻覺,是機關用來迷惑我的。
“快,快走!”沈毅拉著我,跑出了洞口。
洞口外,周詩雅正拿著哨子,焦急地等著我們。看到我們出來,她趕緊跑過來:“你們沒事吧?我剛才聽到裡麵有動靜,還以為你們出事了。”
“沒事,”沈毅說,“我們拿到玉盒了,趕緊離開這裡,去二大爺家,把其他兄弟叫上,一起把玉盒毀掉。”
我們往二大爺家跑,路上,我把玉盒拿出來,仔細看了看。玉盒很涼,上麵的鳳凰像是活的一樣,眼睛裡好像有光。我突然覺得,這個玉盒很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可又想不起來。
到了二大爺家,其他幾個發小還在打牌,看到我們回來,他們都站起來。沈毅把玉盒放在桌上,說:“兄弟們,我們終於拿到玉盒了,隻要把它毀掉,我們就能擺脫控製,回到正常的生活了。”
李響走過來,拿起玉盒,仔細看了看:“這就是罪魁禍首?看起來也沒什麼特彆的。”
“彆小看它,”沈毅說,“就是它,讓我們村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讓很多人變成了傀儡。我們現在就把它毀掉,省得夜長夢多。”
陳明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錘子,說:“我來,一錘子下去,保證碎。”
他舉起錘子,就要往玉盒上砸。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很多人,像是有很多人往這邊走過來。
“不好,傀儡來了!”沈毅大叫一聲,“快,把玉盒藏起來,我們從後門走!”
我們趕緊把玉盒藏在桌下,然後從後門跑了出去。後門外麵是一條小巷,小巷裡很黑,沒有路燈。我們沿著小巷跑,後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像是有很多傀儡在追我們。
“往哪裡跑?”趙陽問。
“去猴溝!”沈毅說,“猴溝那邊有個山洞,我們可以躲在那裡,傀儡不敢去那裡,因為那裡有水流,能擋住它們。”
我們往猴溝跑,路上,我看到路邊的樹上,竟同時長著陽光玫瑰、車厘子和櫻桃三種水果,紫、綠、紅的果實看著就鮮美誘人,可我現在沒心思管這些,隻想趕緊跑到猴溝。
到了猴溝,我看到溝裡的水裡滿是蹦跳的魚,可那些魚的眼睛都是白色的,像是死魚,卻還在蹦跳,很奇怪。沈毅帶著我們沿著溝往上遊走,走到一處懸崖下,懸崖上有個山洞,洞口被藤蔓遮住了。
“就是這裡,”沈毅說,“我們進去躲躲。”
我們鑽進山洞,山洞裡很乾燥,地上鋪著一些乾草,像是有人在這裡待過。沈毅點燃了一根火柴,照亮了山洞。我看到山洞的牆壁上,刻著很多畫,畫的是一些人在槐樹下挖洞,然後把一個玉盒放進洞裡,還有一些人在祭拜玉盒,像是在舉行什麼儀式。
“這是……”我指著牆上的畫,問。
“這是我們村的曆史,”沈毅說,“很久以前,我們村有個大財主,他想長生不老,就找了個風水先生,說槐樹下有個龍脈,把玉盒埋在那裡,就能吸收龍脈的靈氣,實現長生不老。可沒想到,玉盒埋下去後,不僅沒實現長生不老,還讓村裡的人變成了傀儡,大財主也被玉盒控製,最後自殺了。從那以後,村裡就有個規矩,不能動槐樹下的土,也不能碰那個玉盒。”
“那為什麼現在有人把玉盒挖出來了?”我問。
“不知道,”沈毅說,“可能是有人想發財,也可能是有人想利用玉盒的力量。不管怎麼樣,我們必須把玉盒毀掉,不然村裡的人永遠都是傀儡,我們也永遠彆想出去。”
我們在山洞裡待了一會兒,外麵的腳步聲漸漸消失了。沈毅說:“傀儡應該走了,我們現在出去,找個安全的地方,把玉盒毀掉。”
我們走出山洞,沿著猴溝往回走。路上,黃濤突然說:“我餓了,剛才看到路邊的水果,我們摘點吃吧。”
我想起剛才看到的水果,雖然覺得奇怪,但也確實餓了,就點了點頭:“好,我們摘點,彆多摘,夠吃就行。”
我們走到果樹下,開始摘水果。水果很甜,汁水很多,可我吃了幾口,就覺得頭暈目眩,像是中毒了。我趕緊吐了出來,問其他人:“你們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吳昊說:“我也覺得頭暈,好像有點惡心。”
沈毅臉色一變:“不好,水果有問題!這是玉盒的幻覺,它想讓我們中毒,失去反抗能力!快,彆吃了,我們趕緊走!”
我們趕緊扔掉手裡的水果,往村裡跑。可沒跑幾步,就看到前麵來了一群傀儡,他們手裡拿著刀,臉上沒有表情,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們,像是要把我們吃掉。
“快跑!”沈毅大喊一聲,我們撒腿就往反方向跑,身後傀儡的腳步聲像重錘一樣砸在地上,震得腳下的土都發顫。吳昊跑得太急,被路邊的石頭絆倒,膝蓋磕出了血,他剛想爬起來,兩個傀儡已經追了上來,伸手就要抓他的胳膊。
“吳昊!”我大喊一聲,抄起旁邊一根斷了的樹枝,衝上去朝著傀儡的後背砸過去。樹枝“哢嚓”一聲斷成兩截,可傀儡跟沒感覺似的,依舊抓著吳昊不放。沈毅也衝了過來,從口袋裡掏出之前那把刻著花紋的刀,朝著傀儡的手腕劃去——刀身碰到傀儡皮膚的瞬間,竟冒出了白煙,傀儡的手腕像是被燒到一樣,猛地縮了回去。
“這刀能克製它們!”沈毅喊著,把刀遞給我,“你拿著護著大家,我去扶吳昊!”
我握緊刀,刀尖對著追上來的傀儡。那些傀儡的眼睛泛著灰白色,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可我總覺得它們的眼神裡藏著點什麼,像是在哀求,又像是在憤怒。有個傀儡舉著刀衝過來,我下意識地用刀去擋,兩刃相撞的瞬間,傀儡的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它的手掌心冒出黑煙,皮膚開始潰爛,露出裡麵發黑的骨頭。
“走!往馬莊方向跑,那邊有‘馬斯特’!”沈毅扶著吳昊,大聲喊著。我們一群人沿著猴溝邊的小路往前跑,傀儡在後麵緊追不舍,可它們的速度好像慢了些,不知道是因為那把刀,還是因為離老槐樹遠了。
跑了大概十幾分鐘,前麵終於出現了一輛電動三輪車,車身上噴著“馬斯特”的字樣,車主是個穿著軍綠色外套的老頭,正靠在車邊抽煙。“大爺!快開車!”我朝著老頭大喊,可他像是沒聽見一樣,依舊低著頭抽煙,煙霧從他嘴角冒出來,在空氣中凝成一團,久久不散。
“不對勁。”周詩雅拉了拉我的衣角,聲音發顫,“你看他的手。”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老頭的手放在膝蓋上,皮膚是青灰色的,指甲縫裡還沾著泥土,跟那些傀儡的手一模一樣。
“他也是傀儡!”李響喊著,就要往回跑,可後麵的傀儡已經追了上來,把我們圍在了中間。我們被逼到了猴溝邊,溝裡的水渾濁不堪,白色眼睛的魚在水裡蹦跳,濺起的水花落在我手上,冰涼刺骨。
“怎麼辦?”王磊的聲音帶著哭腔,他平時是做IT的,最擅長的是敲代碼,哪裡見過這種陣仗。沈毅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我手裡的刀,咬了咬牙:“拚了!阿傑,你用刀劈開一條路,我們跟著你衝出去,往鎮上跑,鎮上人多,傀儡說不定不敢去!”
我點點頭,握緊刀,朝著離我最近的一個傀儡衝過去。刀身劃過傀儡的胸膛,冒出的白煙更濃了,傀儡倒在地上,身體很快就化成了一灘黑水,滲進了土裡。我心裡一喜,原來這刀不僅能克製它們,還能毀掉它們!
“快!跟著阿傑衝!”沈毅大喊著,跟在我身後。我們一群人像是開了竅,黃濤撿起地上的石頭,朝著傀儡的頭砸過去;陳明力氣大,直接抱住一個傀儡的腰,把它往猴溝裡推;周詩雅雖然害怕,卻也沒閒著,撿起我剛才斷了的樹枝,朝著傀儡的眼睛戳去。
可傀儡的數量太多了,我們剛衝出去沒幾步,又被圍了上來。我手裡的刀已經砍得卷了刃,手臂也酸得抬不起來,眼看就要被傀儡抓住,突然,遠處傳來一陣喇叭聲——是“馬斯特”的喇叭聲!
我們回頭一看,剛才那個靠在車邊抽煙的老頭,竟然發動了三輪車,朝著我們這邊開過來。他的速度很快,三輪車的前輪撞飛了兩個傀儡,車身撞到傀儡的時候,也冒出了白煙,像是車身上也有什麼能克製傀儡的東西。
“快上車!”老頭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很沙啞,像是很久沒喝過水。我們來不及多想,趕緊往三輪車上爬。三輪車的車廂很小,我們八個人擠在一起,幾乎沒有立足之地。老頭一腳油門,三輪車朝著鎮上的方向開去,身後的傀儡還在追,可它們的速度越來越慢,最後變成了一個個小黑點,消失在我們的視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