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興看看她們這些人現在穿的還算正常，才開口道，“你們有想加入我們的嗎？”
加入？什麼意思，這些女子聽得一頭霧水。
紫鵑在樓中多年，平日除了花娘，便屬她管事最多。聽了程興的話，當即開口，“敢問公子所言何意，您手中捏著我們姐妹的賣身契，說句實話，便是同花媽媽那般將我們賣出去，我們也說不得半個不字，何為加入？”
“這些？”程興看了眼手中的一遝賣身契，走到燭燈前，點了火，將這賣身契一下燒了個乾淨。
看著黑色的灰燼從空中掉落在地，紫娟等人長大了嘴巴。
她們的賣身契沒了？她們是...自由了嗎？
這樓中的姐妹，多半是家中貧寒，自小就被父母雙親賣進來的，再者是高門大戶家的下人，獲了罪被扔進來的。
她們打從進了這花滿樓便被逼著簽下賣身契，從此便是花娘養的狗，幫著她掙錢而已。
可如今，那張綁著她們整個人生的賣身契被毀了，她們是不是也可以出去過普通人的生活了？
但是眾人眼中的驚喜並沒有存在多久，嘴上說著過回普通人的人生，但是真正做起來談何容易。
修煉之人一向瞧不起普通人，而在普通人中，她們這些娼妓便是最讓人不恥的存在。哪怕離開這裡遠走高飛，但是這麼些年，她們掙的錢都是被花娘管控，自己手中根本沒有銀錢。她們自小在樓中學著取悅男人，琴棋書畫會一些但是都不精通，隻是些美飾作用，真正進了屋子關上門，哪還有幾個男子想聽她們彈琴唱曲的。
所以像她們這般，離開這裡也活不了。而且都是些弱女子，出去遇到惡人轉手又將她們賣出去，過得不還是那娼妓的生活。
因此眼看著程興將賣身契都毀了，也沒人動身離開，她們都等著程興的下一句話。甚至眼中隱隱有著惶恐，這人將她們賣身契燒了，是不是不想留她們，想把她們趕出去？
紫鵑看著在場姐妹眼中的神情，鬥膽上前，“公子能否彆趕我們離開，我們留下來為奴為婢哪怕清潔打掃，臟活累活我們也能乾得，隻要給我們姐妹一口飯吃便好。”
程興並沒有接話，沈敖等人看著這些女子眼中的悲傷，心中也不太痛快。這一路他們跟著程興導師，現在已經收了四個青樓，每個青樓中的女子，在看著賣身契被毀後也都是這般惶恐神情。
哪裡會有人生來就想做這下等之事，她們也多是被親人血脈自小賣進來的，這般的身世比起他們還要慘的太多。
程興回身，“放心，接手了花滿樓，你們的去處我們自然也會考慮。賣身契已毀，你們想走的，我會給你們每人五十兩黃金。想留下的，我們也不會逼迫你們賣身，單是彈琴唱曲即可。”
眾人聽著程興口中的金錢數量有些不敢置信，又確認一遍，程興肯定後，一個個大喜過望。
五十兩黃金？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銷也不過一兩黃金而已。五十兩黃金她們用著，足夠活下餘下的一生了，而且找個小地方，隱姓埋名，置辦些嫁妝，嫁個鰥夫什麼的，也能活好這下半輩子了。
而這些事是她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當即便有五名女子出來，一臉祈求的看著程興，程興也沒猶豫，立刻給了她們錢財。
看著手中貨真價實的銀票和黃金，有幾人喜極而泣，跪在地上叩謝了程興之後起身，興奮的回房收拾東西，要離開這個讓她們充滿十幾年噩夢的地方。
看著剛剛那五人真的得了錢，又有四名女子出來。拿了錢之後也都叩謝一番離開此地。
程興又等了片刻，看著紫鵑等餘下的六人並沒有想上前的意思，“你們不走？”
紫鵑搖搖頭，“公子，您說的不強迫我們賣身可是真的？”
程興點頭，“自然。”
這是小姐的原話。傾凰也知這個時代的女性淒苦，那些淪落到青樓的人，多半都是被賣進來的，身世都很可憐。傾凰自己也不想逼迫這些苦命女子出賣自己的肉體。
而除去苦命的，還有一類便是在做了錯事被發賣的，這般的人除去被冤枉的，還會有個彆幾人是真的德行有虧，這般的人在聽著五十兩黃金的高價後，十有八九都會見錢眼開離開此地。
若是真的不走，等著立誓之後，傾凰也不怕她們會出什麼亂子。
“不過，”還不等紫娟等留下的幾人開心，程興接著道，“若是留下，便是成了小姐的人，要立誓言的。”
這話讓幾人嘴角的笑僵了下去，立誓，那可是比賣身契還嚴重得多。但凡有一絲叛逃之意，都會被天道發現並抹殺乾淨。
所以在聽著立誓兩字的時候，又出來兩名女子，從程興處拿了銀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