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工兵看見吳緊的時候,他正被人像死狗一樣抓著衣領在地上拖著。
地上那條斷斷續續、觸目驚心的血跡已經說明了他為何一動不動。任由那個中年人抓著後腦勺的衣領,隻顧垂著雙手和腦袋,像個破布袋般無聲無息。
廖工兵隻感覺一股怒火從丹田升起,沿著胸膛一路向上最後在腦袋裡炸開。
“站住!把人給我放下!”
他二話不說,掏出手槍直接對準了這個人的腦袋。
中年人在聽到廖工兵喊話的一瞬間就把吳緊提起來擋在了自己的身前。把自己的要害完全遮擋起來後才轉身去觀察自己身後的動靜。
看見廖工兵等人舉起來的手槍,他一隻手把吳緊固定在自己身前當做盾牌,一隻手拿著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小心翼翼地往黑暗裡撤退。廖工兵變換了幾個角度都找不到一擊斃命的機會。這個人的要害被他小心翼翼地隱藏在吳緊的身體後麵。隻要不是瞬間失去行動能力的致命一擊,在自己失去生命特征之前,他絕對有充足的時間和能力去割開吳緊的喉嚨。
秋夜本來是涼爽而舒心的,但此刻廖工兵和他的同事們額頭卻布滿了汗滴,汗水一滴一滴從眉毛落下,流進衣領裡,他們舉著槍的手依舊穩如磐石。隨著目標緩慢變化著角度,始終把中年人鎖定在自己的槍口之中。
中年人移動到牆角的路燈下,有意地把自己隱藏在黑暗裡,把手頭的人質暴露在路燈下,讓廖工兵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吳緊身上,他就這麼半抱半拖著吳緊往回移動著。
“小李,呼叫支援,就說我們遇到極端恐怖分子,請求消防隊、救援隊、特警支隊增援,讓他們把最好的狙擊手帶過來。其他人迅速到達指定地點,非特殊情況時請等待下一步指令,這裡交給我,你們馬上行動!”
“是!”
幾個同事領命而去,隱入黑暗之中。
“子彈上膛,隨時準備戰鬥。”
廖工兵又吩咐了一句。
等到其他人離開,廖工兵把舉著的手槍放了下來。
“把你手上的人放下,你會坐牢,但是我可以保證你不會死。如果你敢做彆的動作,相信我,你絕對不可能活著走出這條巷子。”
“警官,你說話真好聽。”
一個故意壓低聲線的聲音從吳緊身後傳出來,在安靜的空氣裡久久回蕩。
“那警官你看看,我都這樣了,像是個怕死的人嘛?”
幾聲嘲笑,帶著吳緊慢慢往後退,廖工兵不敢太近也不敢太遠,就這麼吊著跟在麵前。
“警官,小時候有人用木槍指過我的腦袋,被我狠狠打了一頓,哭著找媽媽去了。後來在憑祥,又有人拿著手槍指著我的腦袋,直接被我打殘廢了。就在前兩天,有個越南猴子用刀指著我脖子,你猜怎麼著?現在他啊?已經變成豬崽被切了。警官,現在你又拿著把破槍指著我的腦袋,你說,我該怎麼辦?”
“我還是剛才那句話,不論怎麼做,你都會坐牢,但是你把人放下,我保你生,不然,你死!”
廖工兵的情緒一點沒有受到乾擾,端著槍的手依舊穩如磐石。隻是隨著時間越走越多,他的心情也越來越著急。
“當初我一心為人民服務,無私奉獻,卻得不到應有的尊重和待遇。後來我想明白了一個道理,人隻有靠自己,隻有把彆人打服了,他們才會聽話、才會害怕,才能得到我本應得到的尊重。所以我也特彆討厭彆人威脅我,警官。”
這位被稱作“大炮”的“高冷人士”終於在警笛聲越來越近的時候來到了門口。
他左右看了看,用腳緩緩把門踢開,提著吳緊慢慢隱進屋子裡。在自己的身體完全進去後,他挑釁般朝著廖工兵揮了揮手裡的匕首,當著他的麵緩緩割開了吳緊的喉嚨。
吳緊根本沒有力氣掙紮,他或許感覺到自己即將死去,隻是無力地哼哼著,無力地舉起滿是血塊的雙手,試圖把喉嚨上的匕首拿開,舉了幾次手都被中年人調戲般按了回去。
本就流得差不多的鮮血再一次從吳緊的傷口流出來,他努力抬起頭,很想說點什麼,但鮮血充滿了他的喉嚨,張開嘴隻有血沫不斷冒出來堵住他的聲音,胸腔裡不多的壓力和溫度在極速流失著,他努力地想吸著鼻子和嘴巴,想把空氣和溫度送進胸膛裡,空氣到喉嚨處就從傷口裡漏了出去,根本沒法把氧氣送進心臟裡。吳緊又一次努力地舉起手想把喉嚨漏風的地方捂住,好讓空氣能夠順利流進胸腔裡,卻又一次被中年人把手按了回去。
時間或許過了一分鐘還是兩分鐘三分鐘?總之吳緊終於沒有力氣再掙紮了,他的頭徹底垂了下來,身體變得冰冷而僵硬起來。
中年人朝著麵前的空氣伸出右手的大拇指,緩緩朝下搖了搖,接著把門關上,任由吳緊無力地倒在門口。
“醫生!掩護!”
廖工兵大吼一聲,幾個人從救護車上跳下來,抬著擔架衝過去把生死未卜、奄奄一息的吳緊抬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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