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虞穿過跪倒的人群走至場中,朗聲道:“金樂賭坊勾結朝官、坐使卑汙、坑害良民、為我浣月之蠹蟲齧鼠,不收不足以平民憤。”
有幾個膽大的賭徒大聲嚷道:“請大皇子為我們主持公道!”
“吳主事。”穆虞道。
“下官在。”吳主事應道。
“便交由你徹查此事,務必肅清不良之輩,還百姓安樂之所。”穆虞道。
“遵命。”吳主事道。
方才領兵進來的將領走至穆虞所在賭桌後,將搖骰子的年輕人拉了出來,在他身上搜出了一共八副骰子。
一共有兩副頂骰、兩副底骰。
“你還有什麼話說?”吳主事向華武道。
華武低下頭來,不敢申辯,兩個官兵上來將他押了起來。
賭場內其他牽連之人一並收押。
“吳主事,待你清查此事之後,再至刑部自領教子不嚴之罪。”穆虞道。
“是,下官家教有失,有負皇恩,自當領責。”吳主事道。
穆虞點點頭,抬眼掃視賭場內站立的人群,朗聲道:“賭場雖狡詐不仁,然陷爾等於困境者,卻並非他人,而是賭者其自身。若非爾等自懷貪婪之性、謀利取巧之心,又怎會授人以柄。在場諸人,每人罰銀十兩,勞役一月。”
賭場中眾人,見了賭場之卑劣手段,多是憤憤不平、覺得自家受了蒙蔽欺騙。
後見賭場眾人被官府收押,又覺心中暢快,出了一口惡氣,暗自得意。
聽到穆虞一番說辭,有的羞愧、有的不以為然,陡然聞說要罰銀子、服勞役,立刻暗暗叫苦。
穆虞掃了一遍場中眾人:“你們可願服罪嗎?”
一張孩童的臉上卻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威嚴。
此聲雖不大,卻自成威懾。
眾人皆伏地道:“願服。”
“賭之一字,惑人以利、害人匪淺,我必奏明父皇,查封浣月國內所有賭坊,民間但有聚賭者,重責不赦!”穆虞又言道。
“大皇子英明。”眾人稱道。
領兵將領吩咐道:“把他們都押回乾淩府大牢。”
官兵將賭場眾人及一眾賭徒等押解回乾淩府,一個小男孩兒亦隨著人群被押出賭坊門來。
這孩子見了站在賭坊門外的穆虞,就要向他走去,卻被官兵長槍攔住。
“我不是來賭錢的!”小男孩兒瞪著眼道。
“少羅嗦,不來賭錢你來做什麼?”一個兵士嗬斥道。
小男孩兒手指向穆虞大聲道:“我來找他!”
“竟敢對大皇子無禮!”兵士吼道,一個巴掌打在他臉上。
小男孩兒捂著被打腫的臉大聲道:“他拿了我爺爺的畫!我就要找他!”
“讓他過來。”穆虞道。
“是。”兵士應道,撤了長槍,小男孩兒忙走到穆虞身前,跪了下來。
“你想要回這幅畫?”穆虞向他道。
“是,這是爺爺畫的最後一幅畫,他曾說過,要我好好保護這幅畫。”小男孩兒道。
“這幅畫現在是我的了,我為什麼要還給你?”穆虞道。
“我……”小男孩兒道。
“好,念著你一片孝心,我隻收你二百兩。”穆虞道。
“我、我沒有這麼多……”小男孩兒頹喪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