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夢奈何變舊夢!
“昨天夜裡你外公去世了!”教父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嚨拉下腦袋緩緩的說道。全\本\小\說\網\百度搜索,
瞬間我就一下坐直了身子,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半天沒有做聲。外公一直沒聽說患了什麼疾病之類的,怎麼可能就這麼突然的離我們而去了呢?!
雖然深知教父是不可能拿這種事來逗我玩兒的,不過我依舊希望他突然大笑起來,告訴我這隻是他和我開的一個玩笑。
但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外公可能真的是駕鶴西去了。
小姨肯定是不能前去奔喪了,我和教父兩個人開著車急忙朝外公家趕去,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一句話。教父貌似昨晚沒有睡好,兩個眼睛紅絲彌布,眉頭緊鎖的強打起精神注視著前方。
走了沒多久由於擔心這樣疲勞駕駛會出交通事故,就換成了我來開車。教父剛坐到副駕駛座上沒一會兒,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要說我能集中精神那也是扯淡的,外公對我的意義很不一般。雖然可能一年上頭很少見他一次,但我十分的明白,幾個外孫裡麵,包括親孫子裡麵,他最喜歡的就是我了。
也許他會在以後更加喜歡剛剛來到人世的弟弟,可外公是沒有機會見他一麵了。
我甚至有點懷疑弟弟的是不是外公托生的,這貌似有點荒唐,但事實就是這麼的巧合,不由的讓人浮想聯翩。無論怎麼樣,我還是希望這個小弟弟能健康的成長,我也會像教父和小姨一樣的愛他,雖然小龍是屬牛的,和我的屬相有點不符,不過這也絲毫不影響我對他的疼愛。
農村裡麵的人辦喪事流行請一個鎖啦隊來吹拉彈唱,並且還會唱一種叫做“喪鼓”的調子。靈堂中密密麻麻都是人,他們有的在哭泣,有的默不作聲獨自傷感。
我的爸媽當然是哭的一塌糊塗,半年沒見我頓時覺得他們老了許多,可能在孩子成長的過程之中,長輩們悠然間也奉獻出了自己一生的精華,慢慢的悄然褪去吧。
整個過程中我和教父兩個沒有掉過一滴眼淚,至於原因,教父是屬於男兒有淚不輕彈的那種,可對於我來說,我認為外公可能不會想見到我痛哭流涕的樣子吧。
如果是爺爺在我的心裡是一位有著光輝曆程的英雄的話,那麼外公就應該是一個灑脫不羈的俠客。他的一生大半部分在顛沛流離,作為一個丈夫和父親來說,外公可能對家庭和他的子女貢獻不夠,甚至沒有負到責任。
但他確實一直都在為一個捉摸不定的夢想而奮鬥著,那就是自由。
而外公,確確實實也是做到了,這麼多年來,他都過著沒有束縛的生活。在寧靜的山野中,抽一袋旱煙,品一杯香茶,哼一曲小調,樂一段清閒。
外公在棺木中靜靜的躺著,他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的安詳,在我眼裡似乎還有絲絲的笑意。也許當他閉眼時,想到自己這一生彆無所求,已然心滿意足了吧。
天氣還沒徹底轉涼,棺木長期停靠在家裡有可能會變腐,加上今天正好是一個良成吉日,親戚們也都已經前來瞻顧,於是下午我們便將外公送上了山。
比城裡要好的一點是,農村戶口還可以進行土葬。地址是外公早就勘察好了的,那個地方正好可以俯覽著整個村子的全景,外公曾經告訴我,他選的位置是一個風水寶地,不僅僅可以看著這片他愛的土地,還可以保佑子孫後代香火旺盛。
當他說這一切的時候,臉上絲毫沒有一絲恐懼或者不舍之意,仿佛是一種向往的神色。那時候我還不理解外公為什麼對一切看的這麼淡然,現在我終於明白,他所擁有的,是一種超脫凡俗的胸懷,這是很多人儘其一生所不能染指的。
紅木館為了防止水分的滲透,是請技藝高深的木匠打造的,重量更是不用說了。八個漢子抬起來也是十分的吃力,其中就有我一個。
外公生前抗住了這一片兒的大旗,直到他老了依舊能說話算話,眾人莫敢不從。如今不在了,也該換我們來抬他了。這可能是我最後能為他儘的一點心意了。
等安放好外公後,一個普通話十分不標準的悼念人給大家夥致了悼念詞,內容十分的簡單,就是諸如家庭和睦,妻賢子孝,兒孫滿堂之類的奉承話。對比於爺爺去世時那些豐功偉績的悼念詞雖然簡單了許多,但我心裡覺得,這些直白的話語,其實是外公最想聽到的。
他就是這麼一個灑脫自由的人,從來不為名利還忙碌,從來不為世俗所牽絆,從來不為生活所堪憂。甚至從來都是一副儒雅的模樣,沒有見過半分的哀傷幽怨。
這座矮矮的墳墓作為他最後的歸處,無疑是最安靜祥和的了。外公終於到達了自己最後的目的地,這短暫的一生對於他來說,應該是彆無所求了。
仙風道骨看穿逝世的人才能配得上“駕鶴西歸”這個成語,如今放在他身上毫無疑問是恰如其分的。
在一片炮竹聲中,親朋好友陸陸續續下了山,我在外公的墳前點燃了兩支煙,一支放在土墳上敬獻給裡麵的人,一支自己抽著來唏噓往事淡然。
很多奔走在路上的人不知道目的地在哪裡,他們甚至會因此而焦慮,甚至會因此而發狂,甚至開始覺得看不透這個世界,從而不明白的生活的意義在哪裡。
不少人終於在臨死之前弄懂了這個困擾自己多年的命題,但可以用來珍惜的時間卻所剩無幾。
如果他們能夠早些明白,所有人共有的目的地就是死亡的話,也許就能夠知道,生活的意義就是體驗過程,即使其中大部分的內容會平淡無奇,時而還會心酸無比,但總有些歡聲笑語會在不經意間來到身邊。
正是因為充滿了無數的不定數和未知的領域,所以才能激勵著那麼多的人為之傾心不已。
要是有人問我生活是什麼的話,我會告訴他,生活就像一個變幻無常的魔方,它的可愛之處在於,隻要你不停的扭動著它,它就能給你帶來不一樣的體驗。當你身在其中,並且樂此不倦的變換著它的形狀時,你都會為自己的新奇發現而欣喜無比。
生活,就是前進。生活,就是一種無法抗拒的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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