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了…”
天穹上的創痕逐漸消散著,失去邪神力量的支撐,能夠穿越世界屏障的通道正逐漸萎縮。
未來在這片土地上或許會重新繁榮,但已不是昔日那個魯德王國。
忍著悲愴,奧瑟抱著池茉莉向出現溶解跡象的封印邊緣摸索。
悲傷無痕,卻傷人心。
池茉莉貼著奧瑟的脖頸,同樣悲傷的她眼眶通紅,略微平複悲傷後才低聲跟奧瑟說到塞怡塔主與帕朵或許還在休因法師塔中觀察等待情況。
“休因塔主在塞怡導師的法師袍裡恒定了一個很厲害的防護魔法,那個魔法隔絕了那些絲線,塞怡導師和帕朵處在防護魔法的保護下沒有被抓過來,她們現在應該還停留在法師塔裡。”
奧瑟不由問道:“那你……”
“那個將我們拽出法師塔的力量太快了,塞怡導師法師袍上的防護魔法範圍又太小,隻能保護到帕朵,她沒來得及的抓住我。”
說著,池茉莉的雙臂不自覺的緊緊抱住奧瑟。
“但隻要跟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
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忽然讓奧瑟鎮定下來。
“嗯!”
輕輕按著伴侶柔軟的胳膊,奧瑟奇跡的平靜了下來。
滿腔悲傷也逐漸平複下來。
……
封印溶解的速度肉眼可見的飛速加快起來。
池茉莉為靠在奧瑟身旁,望著即將破碎的封印,忽然說道:
“奧瑟回去後,我們要個孩子吧。”
楞了一瞬,有一刹那的空白,奧瑟點了點頭,巨大的悲傷也被短暫壓住。
自言自語著,池茉莉開始碎碎念,說孩子的名字該叫什麼,讓塞怡導師來為孩子新生賜福。
不知不覺,奧瑟的眼神放在池茉莉臉上,望著她雖然悲傷卻無比堅定的臉龐,仍舊訴說著對未來的展望的模樣。
他的伴侶,無比堅強,一如犧牲的魔法師們。
“嗯!”奧瑟重重吸氣,麵對無數屍骸,沉聲答應著池茉莉對未來的展望。
將失去摯友導師的痛深深埋入心中,奧瑟向池茉莉展露笑容。
“都會做到的”
……
……
鋒銳的節肢穿過脆弱的軀體。
貫穿凡人的軀體。
空白——
發生了什麼——?
神力結晶璀璨的光華在愛人手中掉落。
最後的笑容定格在臉上。
想對她說的話——
想要未來一起做的事——
逐漸冰冷的軀體後,節肢的主人麵目可憎的醜陋麵龐無聲大笑著。
嘲笑著凡人的脆弱。
……
“閃開!”
奧瑟明明記得自己擋住了,他感知到了,他看見了,他成功擋下了邪神殘軀的攻擊,但為什麼——
沒有攔住貫穿軀體的那一擊?
腹部冰冷的觸感與伴侶生命的消逝出現在一瞬間。
無法形容的劇痛從靈魂深處爆發,那痛苦來自心。
被邪神腐化的軀體已喪失痛感。
靈魂與精神的巨大痛苦似海潮湧入軀體每一處裂痕。
……
……
記憶之門於刹那開啟。
牆角的野花隨著空隙裡吹來的微風微微搖晃,灰色短發束成一小節辮子,穿著米白長袍,眸色如湖的少女跪在蒼白雕像前,抱著雙手,仰望著雕像。
像是感覺到什麼,少女微微側頭,露出一抹微笑:
“奧瑟?
快到姐姐這裡來,你怎麼了?
又受欺負了?
為什麼要流淚啊!
男孩子要堅強!
跟姐姐說誰欺負你了,我去揍他!”
……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容顏。
“奧爾薇…”
“我又一次……”
他終於想起,自己為何存在。
而現在,他又再次失去最為珍貴的……
麵對真理之門內的記憶,奧瑟泣不成聲。
靈魂簡畫飛速變化,自額頭形成新的立體符號。
思維已然醒悟,奧瑟明白自身為何要行走至今。
但已遲,從未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