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章 恩重仇深_月異星邪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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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章 恩重仇深(1 / 2)

月異星邪!

溫瑾垂首而立,一時之間,心中是恨是怨,是恩是仇,她自己也分辨不清,良久良久,她方自抬起頭來,四側卻已彆無人影,看台上的武林群豪,此時也都走得乾乾淨淨,隻有卓長卿仍然無言的站在她身旁,就連那素來多事的多事頭陀無根大師,此刻都已不知走到哪裡去了。

陽光仍然燦爛,仍然將地上的尖刀,映得閃閃生光,她緩緩地俯下身,緩緩地拔起那柄插在地上的短劍,和自己手中的一柄短劍,放在一起,一陣風吹來,她竟似乎覺得有些涼意,於是她轉身麵向卓長卿,怔了許久,終於“哇”的一聲,撲在他懷裡,放聲痛哭起來。

她隻覺得此時所能依靠的,隻有這寬闊而堅實的胸膛,她感覺到他的一雙臂膀,緊緊地環抱住了自己的肩膀。

一絲溫暖的感覺悄悄從她心中升起,她勉強止住哭聲,抽泣著道“我該怎麼辦呢?長卿,我該怎麼辦呢?”

卓長卿垂下目光,她如雲的秀發正在他寬闊的胸膛上起伏著,就像是平靜的湖泊中溫柔的波浪似的。

他抬起頭,輕輕的撫摸著這溫柔的波浪,天地間的一切,此刻都像是已靜止了下來,他感覺得出她心跳的聲音,但卻也似乎那麼遙遠。

強忍著的抽泣,又化成放聲的痛哭。

鬱積著的悲哀,也隨著這放聲的痛哭,而得到了宣泄。

但是卓長卿的心情,卻更加沉重了起來,他暗問自己“我該怎麼做呢?生育之苦,養育之難……唉,我既該讓她報父母之仇,卻也該讓她報養育之恩呀!”

他無法回答自己,他更無法回答溫瑾。

終於,他做下了個決定,於是他輕拍著她的肩膀,出聲道“我們走吧。”

溫瑾服從地抬起頭,默默地隨著他,往外麵走去,他們誰也不願意施展輕功,緩慢地繞過那一片刀海,走出看台,走過那一條兩旁放滿棺木的小道,白楊的棺木,在陽光下呈現著醜惡的顏色,卓長卿心中積鬱難消,突然大喝一聲,揚手一掌,向道旁一口棺木劈去,激烈的掌風,震得棺木四散飛揚。

突地——

棺木之中,竟有一聲慘呼發出,呼聲尖銳,有如鬼嘯!

卓長卿驀地一驚,隻覺一陣寒意,自腳底直升背脊——他呆若木雞地定晴望去,隻見隨著四散的棺木,竟有一條人影,隨著飛出,“葉”的一聲,落在地上,輾轉兩下,寂然不動。

卓長卿呆呆地愣了半晌,一個箭步,竄了過去,地上躺著的屍身,黑衫黑服,仰天而躺,麵上滿是驚恐之色,像是在驚奇著死亡竟會來得這麼突然似的,他競連一絲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溫瑾亦自大吃一驚,秋波流轉,四下而望,陽光之下大地像是又回複了寂靜,但是——道旁的棺木,卻似乎有數口緩緩移動了起來,她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此刻縱然是白天,縱然有陽光如此光亮,但是她卻不由自主的泛起一陣難以描述的驚栗之意,就像是一個孤獨的人在經過鬼火磷磷,鬼語啾啾的荒墳時一樣。

溫瑾呆立半晌,心念數轉,突然柳眉一軒,雙手齊揚。

隻見銀光兩道,厲如閃電,隨著她纖手一抬之勢,襲向兩具並置的棺木。

“卜”的兩聲,兩柄短劍,一起深沒入棺。

接著竟然又是兩聲淒厲的慘呼,鮮紅的血水,沿著兀自留在棺外的劍柄,一滴一滴的流了出來,流在灰暗的山道上,卓長卿一驚回身,掠到溫瑾身旁,兩人方自匆匆交換了一下目光。

突然——

山道儘頭,傳來三聲清脆的銅鑼之聲。

嘯!嘯!嘯……

餘音嫋嫋未歇,山道兩旁的百十口棺木的自楊棺蓋,突然一起向上抬起——卓長卿在大驚之下,目光一掃,隻見隨著這棺蓋一揚之勢,數百道不經留意,便極難分辨的烏黑光華,帶著尖銳風聲,電射而至,他心頭一涼,順手拉起溫瑾的手腕,雙足一頓,身形衝天而起,應變之迅,當真是驚世駭俗。

隻見數百道烏黑光華,自腳底交叉而過,卻又有數百道烏黑光華,自棺中電射而出,他身在空中,藉力無處,這一下似乎是避無可避,隻聽溫瑾脫口驚呼道“無影神針!”

他心頭更是一寒,想到這暗器之歹毒,可算天下少有,自己在空中雖能身形變化,但這些暗器密如飛蝗,自己身穿蛇衣,如再轉折掠開,縱然身上中上幾處,亦自無妨,但溫瑾豈非凶多吉少。

此刻他情況之險,當真是生死俱在一念之間。

卓長卿情急之下,心中突然閃電般泛起一個念頭。

他甚至來不及思索這念頭是否可行,便已大喝一聲,揚手一掌,向溫瑾當胸擊出。

這一掌掌風激烈,威勢驚人,但掌勢卻並不甚急,溫瑾身在空中,眼見他這一掌擊來,心中既驚且怪,愣了一愣,亦自揚手拍出一掌。

“嚇”的一聲,兩掌相接,溫瑾忽覺一般內力自掌心傳來。

她本極靈慧,心中突然一動,掌心往外一翻,婀娜的身軀,便已借著這一掌之力,橫飛三丈,有如一支巧燕般飛出山道之外。

卓長卿自己也借著這一掌之力,橫飛開去,眼看那些烏黑的暗器無影神針,已自交相奔向自己,才淩空著地,不禁暗道一聲“僥幸”,伸手一捏,掌心卻已淌滿一掌冷汗。

可是他身形卻絲毫沒有半分停頓,腳尖一點,身形便已閃電般向方才鑼聲響處撲去,目光閃處,遠望去隻見山道儘頭處的一具棺木之中,仁立著一個黑衣漢子,手中一麵金鑼,在日光丁閃問生光,這漢子一手揚錘,正待再次擊下,望見卓長卿如飛掠來,嚇得手中一軟,“嘯”的一聲,金鑼落地,身形一擰,一躍兩丈,亡命地向山下掠去。

卓長卿大喝一聲“哪裡逃!”

倏然一個起落,身形斜飛數丈,隨後就追了過去,此刻溫瑾亦己如飛掠來,隻見那黑衣漢子腳下矯健,輕功不弱,施展的身法,竟是上乘輕功絕技八步趕蟬。

卓長卿腳下不停,口中大喝道“莫放這廝逃走!”

他兩人輕功之妙,當真是絕世驚人,那漢子身法雖快,卻再也不是他兩人的敵手,一眨眼之間,隻覺身後衣抉帶風之聲,越來越近,他知道自己萬萬無法逃出這兩人的掌握,突然回首大喝一聲道“看鏢!”

卓長卿、溫瑾齊地一驚,身形微頓,溫瑾日光動處,瞥見這人的麵目,不禁變色脫口而出,呼道“喬遷!”

呼聲未了,已有一道寒光擊來,卓長卿劍眉微揚,隨手一掌,將這一道鏢光遠遠劈落,落入草叢之中,大喝問道“這廝便是喬遷?”

溫瑾道“不錯——追!”

隨著呼喊之聲,他兩人身形又已掠出十丈,前麵已是樹林,卓長卿眼看此人已自掠人樹林,突然長嘯一聲,身在空中,雙臂微分,有如展翅神鷹,一掠三丈,頭下腳下,揚手一掌,向這漢子當頭劈下。

這一掌威勢之猛,當真是無與倫比!那漢子心膽皆喪,俯身一竄,身形落地,連滾數滾,滾人樹林裡,心中方自一定,隻道自己一入密林,性命便已可撿回一半,哪知身前突然一人冷喝道“還往哪裡逃?”

他心頭一顫,舉目望過去,方才那玄衣少年已冷然立在他身前,他再也顧不得羞辱,雙時向後一挺,身形又自向後滾出,這江湖下五門中的絕頂功夫就地十八滾,似乎被他運用得出神入化,但見他枯瘦的身軀,在地上滾動如球,連滾數滾,突然又有一個冰冷的聲音自他身後發出“哪裡去!”

他心頭可自一凜,偷偷一望,更是麵如上色,他知道這少女便是紅衣娘娘溫如玉的弟子溫瑾。

前無退路,後有追兵,他自知武功萬萬不是這兩人的敵手,卻還妄想行險僥幸,突然厲叱一聲,雙肘、雙膝一起用力。

身形自地上彈起,雙手連揚,十數道烏黑光華,俱部閃電般向溫瑾發出——溫瑾冷笑一聲“你這叫班門弄斧!”

纖軀一扭,羅袖飛揚,這十數道暗器在眨眼之間便有如泥牛入海,立時無影無蹤。

這漢子身形一轉,又待向側麵密林中撲去,哪知身後突然一聲冷笑,他但覺肋下腰間一麻,周身再已無力,撲地坐在地上。

卓長卿一招得手,喝道“你且看住這廝,我到那邊看看。”

說到“看看”兩字,他身形已遠在十丈之外,接連三兩個起落,隻見那片山道之上的兩旁棺木中,已接連躍出數十個黑衣漢來,他清嘯一聲,潛龍升天,一衝三丈,大喝道“全部站住!”

那些漢子一驚之下,抬目望去,隻見一個玄衣少年在空中身形如龍,夭矯盤旋,他們雖然都是久走江湖的角色,但幾曾見過這等聲威,隻嚇得腳下發軟,果然沒有一個敢再走一步。

卓長卿奮起神威,雙掌一揚,淩空劈下,掌鳳激蕩,竟將山道兩旁一左一右兩口棺木劈得木片四下紛飛。

他大喝一聲“誰再亂走一下,這棺木便是榜樣。”

喝聲過後,他身形便自飄飄落下,有如一片落葉曼妙無聲。

那些黑衣漢子麵麵相覷,呆了半晌,果然一個個走了回來,垂頭喪氣的立在道旁,有如待宰的牛泵,全身顫抖,麵如死灰。

卓長卿冷笑一聲後,溫瑾已自一手提著那漢子,掠了過來,嚇的一聲,將他擲到地上,微微一笑,道“這廝果然就是喬遷!我早已知道他不是好人,卻想不到他竟壞到這種地步,他這一手想來是想將到會的武林豪士,一網打儘,唉一要是在黑夜之中,驀然遇著這麼一手,還真的是叫人防不勝防。”

她緩緩走到棺木之前,秋波一轉,突然從棺中取出一包乾糧,一壺食水來,向卓長卿一揚,卓長卿劍眉軒處,冷哼一聲。

溫瑾又道“奇怪的是,這些漢子發放暗器的手法,俱都不弱,真不知道這姓喬的是從哪裡找得來的?‘她語聲微頓,又自從地上拾起一物,把玩半晌,送到卓長卿手上,卓長卿俯首望處,隻見此物體積極小,四周芒刺突出,果然便是自己在臨安城中所見之物,不禁皺眉道“這難道又是——又是那溫如玉暗中設下的埋伏麼?”

溫瑾螓首輕垂,柳眉深顰,輕聲道“這無影神針,的確是她不傳之秘,除了我和小瓊、小玲之外就似乎沒有傳給過彆人,而且此物製造不易——”語聲突頓,垂首沉思半晌,突然掠到喬遷身側,纖足微抬,問電般在喬遷背脊之後連踢三腳。

隻見喬遷瘦小的身軀,隨著她這一踢之勢,向外滾開三步,張口吐出一口濃痰,翻身坐了起來,機警尖銳的眼珠,滴溜溜四下一轉,乾咳一聲,垂下頭去,他知道自己此刻已在人家掌握之中,有如甕中之鱉,是以根本再也不想逃走之計,居然盤膝坐在地上,一言不發瞑目沉思起來。

溫瑾冷笑一聲,沉聲道“我問你一句話,你可要好生答複我!”

喬遷以手支額,不言不動,生像是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似的。

卓長卿見此人麵容乾枯,凹晴凸顴,麵上生像寸肉不生,一眼望去,便知是尖刻之像,嘴唇更是刻薄如紙,想必又是能言善辯之徒,心卞不覺大起惡感,劍眉微皺,叱道“此人看來尖狡絕倫,你要問他什麼,他縱然答複,也未見可信——”說到這裡,暗歎一聲,忽覺自己對這些好狡之徒,實在是束手無策,卻見溫瑾微微冷笑,接口沉聲說道“比他再好狡十倍的凶徒,我也看得多的,我若不能叫他說出實話來一哼哼。”

她冷哼兩聲,又道“長卿,你可知道對付這種人,該用什麼辦法?”

卓長卿愣了一愣,緩緩搖了搖頭,卻見溫瑾秋波一轉,似乎向自己使了個眼色,冷笑又道“我再問他一句,他若不好生回答於我,我就削下他一支手指,然後再問他一句,他著還不回答,我就再削下他兩隻手指,他就算真的是鐵打的漢子,等到我要削他的耳朵,切他的鼻子,拔他的舌頭,挖他的眼珠的時候,我就不相信他還不說出來。”

她緩緩說來,語聲和緩,但卻聽得卓長卿心頭一震,轉目望去,隻見那喬遷卻仍瞑目而坐,麵額上已忍不住流下冷汗。

溫瑾冷笑一聲,又道“長卿,你要是不信,我就試給你看看。”

柳腰一擰,緩步走到喬遷麵前,還未說話,卻見喬遷已自長歎道“你要問什麼?”

溫瑾輕輕一笑,秋波輕膘卓長卿一眼,道“你看,他不是也聰明得很麼?”

卓長卿暗歎一聲,忖道“惡人自有惡人磨,看來此話真的一點也不錯。”

他卻不知道溫瑾雖是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卻已足夠叫喬遷聽了膽寒,這是因為喬遷深知這位女魔頭的弟子當真是說得出,做得到的角色。

隻聽溫瑾一笑道“我先問你,你這些無影神針,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喬遷雙目一張,目光一轉,道“我若將一切事都據實告訴你,你還要對我怎樣?”

溫瑾柳眉一軒,冷冷道“你若老老實實地口答我的話,我就廢去你一身武功,讓你滾回家去,再也不能害人。”

喬遷麵色一變,額上汗下如雨,呆呆地愣了半晌,頹然垂下頭去,卓長卿雙眉一皺,忖道“廢去武功,生不如死,這一下我看他大約寧可死去,也不願說出了。”

哪知他心念尚未轉完,喬遷卻已慘聲道“我說出之後,姑娘縱然饒我一命,但隻怕——”他目光一轉,向那些黑衣漢子斜瞟一眼“我還沒有回家,就已被人亂刀分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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