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裡,雨下的很大,大雨如瀑布般傾泄。雨幕厚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世界仿佛被這無儘的水簾所籠罩。
雨滴狠狠地砸向地麵,濺起無數水花,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似在宣泄著壓抑的情緒。
頂樓餐廳的樓下。
江城靜靜的躺在那裡,他的眼睛永遠的閉上了。
鮮紅色的血液從他身體蔓延出來,被雨水衝刷紅了一路。
周圍群眾的驚叫聲不絕於耳。
江虎抱著他的軀殼,哀嚎不已。
急匆匆趕來的葉輕語下車之後連傘都沒帶,不顧形象的衝進雨裡。
直到確認是江城之後,她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想挪動一步都困難。
雨水打濕了她的頭發,根根發絲貼在她刻意打扮過後,妝卻已經開始暈開了臉蛋上。
鮮紅色的唇妝被雨水衝刷後慘白慘白。
江虎看到她之後,怒氣衝衝的上來,揪住她的衣領。
“為什麼!!!為什麼!!!!少爺對你那麼好,你為什麼要逼死他!!!到底是為什麼!!!”
葉輕語嘴唇顫抖,看著一動不動的江城,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結婚十年。
她從來沒履行過做妻子的責任,甚至想儘辦法轉移江氏集團的財產,從江城手裡接過總裁職位之後,她變相的把江城軟禁了,不讓他接觸任何生意上的事情。
因為她心裡還有一個念想,一個一直藏在心裡深處,永遠都不會對彆人說的秘密。
她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以後。
前段時間。
她的秘密終於回國了,林晨希望跟她在一起,還說這一輩子隻愛她一個人。
當時葉輕語想到了離婚。
可林晨說的是“離婚他會分走你大部分的錢,我們必須要為以後著想。”
她聽從了林晨的話,更加費儘心思地打壓江城。
她給江城找了無數個美女,想要江城犯錯,可都被江城給躲開了。
今天晚上,在兩人商量無果之後,林晨偷偷拿了她的手機,發了一條短信,被她發現之後,兩人爆發了劇烈的爭吵。
因為她清楚。
這條短信就是催命符,她隻想離開江城,而不是要他的命。
就算她再怎麼狠。
她也沒辦法對江城痛下殺手,江城把一切都給了她,如果還要他的命的話,這跟畜生有什麼區彆?
那天晚上,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
坐上車之後。
接到了林晨給自己的電話。
當林晨聽到江城已死之後,他高興的大叫起來。
“好啊!!!輕語,你做的非常棒!!!!咱們明天就可以去民政局!!”
“再說吧,我有點累了,我要先回家了。”
葉輕語雙眼無神看著窗外的大雨,江城離開了,以這一種慘烈的方式離開。
她心裡一點興奮的感覺都沒有,有的隻是彷徨。
“好的好的,那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咱們明天見,我明天去公司找你!”
“嗯……”
掛斷電話之後,葉輕語驅車回到了家裡。
她衣服都沒換,就這樣濕漉漉的直接躺在床上。
這是江城的房間,房間裡還散發著他那淡淡的味道。
葉輕語趴在床上,手指緊緊的抓著被子。
深深吸了一口。
她仿佛要永遠記住這種味道一樣。
鬨鐘響了,響的是那麼的突兀,葉輕語煩躁的坐起來,伸手就要把它關掉。
突然瞥見了床頭貼著的一張紙。
再看向手裡的鬨鐘。
她頓時明白了,這是江城給自己定的服藥的鬨鐘。
她張著嘴巴呆呆的看著那張表格。
腦海裡突然想起了幾年前江城對自己說的話。
“輕語,你要的我都可以給你,你能不能對我彆那麼冷淡?我覺得我抑鬱了……”
當時葉輕語覺得他就是在裝可憐,或許就是他不是裝可憐,那又怎麼樣?
這不關她的事,她一點都不在意。
拉開抽屜,裡麵堆滿了治療抑鬱症的藥。
在藥的下方,壓著一本紅色的結婚證。
葉輕語手微微顫抖,把那張結婚證拿了起來,輕輕的翻開。
這是她跟江城的結婚證。
那天的江城笑得非常開心,可是她卻板著一張生人勿近的臉。
用手撫摸了一下江城的出生日期。
“輕語,等到咱們兩個老的時候,我想去海邊,我在那裡買了一座房子,一座白色的房子。”
裡麵有壓有一張購房合同。
葉輕語拿起來一看,這套房子位於東海市的一個偏僻的城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