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心欣賞這些,而且這地方常年失修,也不太值得欣賞。
冥想者蘇醒後,最害怕麵對的不是力量太弱,而是物是人非。
十年時間,還未眨眼就已度過。
舊時的親戚、朋友、家人、同學都不在身邊,留下的隻有積滿灰塵長滿雜草的庭院。這種滋味,仿佛是被全世界拋棄,被所有人遺忘。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在等著他去做。
有些規則多年未變,無論冥想者何時醒來,都可借用。
比如說,樞照院的聯係方式。
溫暖和熙的陽光於清晨灑落大地,卻灑不進那間掛有三層窗簾的小黑屋。
“呼……完了,十二年的苦讀付諸東流,到頭來還是難逃一死,嗬……看來我真是廢物呢。”
華稽一個人躺在雙人床上,緩緩地取下頭上的魔能眼鏡,把它放到床頭櫃上。這才哆哆嗦嗦地拿起一根香煙,偏頭點燃,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心如死灰地喃喃自語:
“41c,真是一個諷刺的數字,隻差一分,隻差一分我就4b了,哈哈哈,完了,一切都完了啊,啊……”
華稽歇斯底裡地大吼著,咆哮著……
他心灰意冷地感慨著他那絕望的未來:
“上不了高職,就意味著必須像爸媽那樣,被強製征招入伍,如果運氣好,就能和他們一樣,活到三十幾歲留下一套三居室和一個孤兒再死,要是運氣不好……嗬……”
當然他的父母除了這些以外,還給他留下了一句話:兒啊,一定要好好讀書啊,不然會死的!
想到這裡,他翻起白肚一動不動,從早上一直躺到下午,才渾渾噩噩的下了床。
他無心洗漱,粗暴地穿上了那套洗到發白的牛仔衣褲,走到客廳的破舊布沙發前坐下,提筆寫起了參軍申請書。
他用力地書寫著這頁他並不自願的誌願書,許是因為不甘心,所以用力過猛,啪的一聲,筆,斷了……
塑料刺入掌心,他平靜地拔出那塊碎片,死死地握緊染血的誌願書止血。
不多時,他便平複了心情,穿上那雙已經三歲的老鞋,推門而出,按亮了超高速電梯上的三角形,看著上方的指示紅燈。
439,61,6,710.
滴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他走入門中,低頭看著銀色的地麵,他不想讓人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挫樣,這已是他僅存的尊嚴了。可惜這人吧,怕什麼就來什麼。
電梯門開了,進來的是一對衣著華貴的母子。
“哎,虧你還是這片區的第3名呢,居然隻考了個高職,你爸還指著你像他一樣進魔能研究所呢,哎……”
婦人得意地數落著兒子,那張笑臉上滿是炫耀,毫無一絲責怪之意。
“喲!你兒子可真厲害,這可是高等職業學校,天之驕子啊。”同梯的中年男子發出由衷的讚歎。
華稽滿懷惡意地揣測著,你肯定沒有孩子吧,不然在今天這個出成績的日子裡,你絕不會這麼輕鬆。
一名年輕女子稱讚道:“您兒子真厲害,不像我當年成績不好,隻能參軍,要不是我運氣好做了醫護兵,早就死在外域了。”
華稽此刻隻恨不能閉上耳朵,屏蔽那些讚美之詞,高速運行的電梯似乎也慢了下來,在這種精神折磨之下,他感覺度秒如年。
“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