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萬界是這麼來的!
猶如當年孫猴子在師兄弟麵前炫耀道術,被菩提祖師逐出師門時那樣,不隻是白衣,青穹的表情也愣住了,錯愕地盯著楊壽。
他們知道會有懲罰,師尊這麼一個一心修煉的人,看到白衣貪圖玩耍,肯定不會輕罰,卻沒想到,這個懲罰,如此之重。
連跪拜在洞前的林清韻也是錯愕地抬起頭,不可思議地望著楊壽的背影。
楊壽繼續開口“白衣,你我師徒緣分已儘,你下山去吧,方寸山……容不下你了。”
“你性格憊懶,貪玩耍樂,不適合在方寸山繼續修行。”
楊壽語氣平淡,沒有絲毫波動,被白衣委屈的目光望著,卻鐵石心腸,沒有絲毫動搖。
白衣不下山,如何成帝?
如何橫掃八大聖地,逆襲八大天尊,鎮壓當世?
隻有成為鎮壓當世的絕世大帝,才能為祖師圖新的道韻,助他本體道韻圓滿。
“師尊,我錯了,我以後一定勤加修煉,每日刻苦修行,求您不要趕我走……”
白衣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眼眸中泛起淚光,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楊壽看著跪伏在地的白衣,她性子雖然憊懶,但骨子裡卻是高傲的,向來極少對自己下跪。
“我意已決,無需多言,你收拾一下,下山去吧。”
見到青穹開口想要替她求情,楊壽擺了擺手,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師尊……”
白衣低著頭,光潔的額頭貼著地麵,不肯抬起。
但楊壽卻往旁邊挪了一步,錯開了她這一拜。
“白衣,我已傳你丹道修行法,神識冥想法,丹火,青銅鼎,但我觀你神識,增長緩慢,隻是尋常悟道境的神識,丹道也未修行,恐怕傳你的青銅鼎,你也未曾使用過。”
白衣依舊不肯起身,不願離去,楊壽歎息了一聲,繼續說道“修行大道,不可憊懶,你性子如此,方寸山便留不下你,望你下山之後,勤加修煉,切勿如現在這般荒廢修行了。”
楊壽的神識深厚,一眼便看出了白衣在他離去這些年裡,從未認真修行,說實話,和當初的猴子何其相似。
仗著天賦,學什麼都快,貪圖玩耍。
隻不過,菩提祖師趕猴子下山,臨行前千萬告誡,不可泄漏師門所在,不可衝動惹禍,生怕為師門引來禍端。
然而……楊壽不怕,甚至還想讓白衣把禍惹大一點。
方寸山裡,三星洞前。
白衣哭的稀裡嘩啦,不肯離去,青穹在旁,不敢開口,勸哪邊都不是。
“下山之後,你便不是方寸山之人。”
最終,楊壽還是上前,輕輕撫摸著白衣的頭頂長發,略作沉吟,繼續說道“若有朝一日,你能鎮壓當世,如你大師兄一般,成就大帝之位,舉世無敵,那……便可以重歸門牆。”
白衣抬起了頭,昂首望著楊壽,臉頰上淚痕交錯,收攏了啜泣聲,哽咽道“師尊此言,可當真?”
楊壽點頭,微笑道“當真。”
這一幕,作為見證者,青穹和林清韻,哪怕過了多少年,也忘不了這一天。
因為祖師一句話,一代大帝橫空崛起,舉世皆敵,鎮壓萬族,橫掃世間,自稱方寸山棄徒。
她畢生轉戰無數,曆經無數生死大劫,才劫難中成長,一次比一次強,隻為了……重歸門牆,重新見到那個三星洞前,平淡素雅,神秘莫測的祖師,繼續聆聽教誨。
這一日,失去了白衣的方寸山少了一分喧鬨,多了一分平靜。
楊壽站在三星洞前的平台上,望著山外,一片洪水之中,一道白衣身影緩緩飛出,白衣如雪,不染一絲塵垢。
她站在了方寸山之外,對已經看不到的方寸山彎腰拜了三拜。
衣袂飄舞,三拜謝師恩。
“師尊,我一定會鎮壓世間,重新回來見你的。”
她輕聲喃喃著,言語間滿是堅定。
轉身,離去,沒有一絲拖泥帶水,儘顯灑脫。
她是個高傲的人,既然決定了,哪怕前路艱辛,也要走下去,直到……見到師尊為止。
方寸山沒有師尊允許,連天尊都找不到,無法進入,想要回歸,隻有成為大帝一條路。
三星洞前,楊壽的目光穿透了洪水,望著洪水之上,白衣遠去的背影,嘴角漸漸翹起,笑道“白衣啊,你現在要麵臨成帝第一難了。”
青穹不明所以,看著老師的笑容,欲言又止。
白衣身處局中,看不明白,但他卻隱約猜到了。
老師並非真要趕白衣走,而是借此督促她好好修煉,成就大帝。
真的是用心良苦。
想到這裡,青穹半晌無言,許久之後,青穹才對楊壽深深一拜,把自己心中想法說了出來“老師,青穹有個請求……”
楊壽掃了他一眼,似乎一眼把他看穿了“你也想要下山吧?”
青穹頗為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