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萬界是這麼來的!
輪回山上,楊壽看著小布接替了紫川未竟的事業,開始了精衛填海式的淨化,不由搖了搖頭。
輪回界每時每刻都會進入新的靈魂,那些靈魂在進入天地磨盤之前,都有汙穢的氣息散發而出,彙聚到這條大河中,憑借他們這樣的速度,很難把這條大河給淨化完成。
淨化的速度,根本趕不上河水渾濁的速度。
是以無數年來,這些河水都是這一個顏色,渾濁汙穢,充滿各種雜質。
幾乎沒有靈魂敢靠近這條大河,一旦被卷入其中,仿佛沾染上了無數罪孽,身體厚重,極難逃脫。
時間一晃,輪回界裡,三十年過去了。
小布還是布偶模樣,沒有變化,然而紫川卻已經垂垂老矣了。
這些年來,紫川的名氣越來越大,酆都城,巫師城,玄陽城,三大城池裡的人,都因為他雕刻出的石雕栩栩如生,慕名前來,定做的石雕不計其數。
他的訂單越來越多,逐漸成為聞名世界的石雕大師,卻從未放棄過淨化這條大河的念頭。
從他自己琢磨石雕開始,淨化這條大河似乎成為了他的執念,不完成它,他死也不會瞑目。
哪怕把事業交給了小布,但他也時常滴自己的魂血,製作石頭,刻上各種無聊的字,投入大河之中。
河水如千百年前一般,依舊渾濁。
“紫川,你今天也要去岸邊嗎?”
小布昂著頭,聲音清脆純淨,給人一種心神寧靜的感覺。
“已經好幾年沒有去了,這一次,我準備了的石頭,都要投進去。”
紫川佝僂著身體,原本輪回界的人,有著無處不在的靈魂氣息滋潤,衰老極慢,但他卻飛速衰老。
小布順著他手指指著的方向看了去,在那裡,正有一屋子的石頭,是這幾年裡來抽空製作的。
“你再這樣下去,會死的……”
小布撇著嘴,雖然最開始的時候,它有些憤恨紫川,但是隨著這些年的相處下來,紫川教會了它很多為人處事的東西。
紫川微微一笑,並沒有把生死放在心上,“幫我一把,我現在搬不動了。”
接生天尊尚未把魂力的修行研究完善,如今的輪回界生靈都無法通過修行來獲得力量,增強靈魂,所以魂血失血過多,導致他愈發衰弱。
按照小布的估計,在這樣下去,他最多還有十年的時間。
但在他身後,仿佛有什麼東西在驅趕他一樣,他在白天製作那些訂單石雕,晚上則滴血製作石頭。
“幫幫我。”
見到小布不幫自己,紫川隻能自己拖著疲憊的身軀去搬石頭,但費勁了全身力氣,也沒能挪動分毫,隻能向小布遞過去求助的目光。
小布輕哼了一聲,最終還是選擇幫紫川這個忙,把他這幾年來的石頭,全部搬到了河岸邊。
滿屋子的石頭被扔進去大河之中,上麵的紫色的魂血綻放出了微弱的力量,驅散了大河裡的渾濁,使得大河水,有某一瞬間,變得清澈了起來。
紫川眼神一亮。
但很快,渾濁的河水洶湧而上,他那些微弱的氣息,連一個呼吸的淨化時間都沒有撐到。
“可惜,還是……沒辦法……”
紫川輕聲呢喃著,神情無比失望。
這副表情,小布在這些年裡,已經看到了無數次了。
每次河水清澈的瞬間,紫川都目不轉睛地盯著,但每次結果都是一樣。
想用一己之力淨化整條大河,連它都做不到,更何談紫川了。
這些年來,小布對紫川的底細已經十分了解了,紫川隻是一個普通的輪回界生靈,魂力一般般,隻是淨化的方式比較特殊。
這個方式,據紫川說,是他在數十年前發現的。
用靈魂獨有的鮮血,可以使得河水短暫清澈。
然而,想要淨化整條河流,幾乎是不可能的。
它之所以答應紫川,完全是因為想要從中嘗試,能否悟出自己的大道。
“紫川,你為什麼這麼執著地想要淨化這條河水?”
小布歪著腦袋,看著紫川,問出了這些年來的疑惑。
紫川抿了抿嘴唇,望著渾濁的河水,綿延而下。
他長歎了一口氣。
“因為答應了一個人。”
“誰?”
“死在這條河裡的人。”
紫川回了一句,便不再多說,拖著疲憊的身體,轉身離去,離開了這條大河。
小布看著紫川佝僂的身影,莫名覺得他十分孤獨。
“若魂悲……”
小布輕念了三個字,眼神愈發明亮,仿佛捕捉到了什麼,便追了上去。
它快要悟出了自己的道了,它的天資並不差,經過了楊壽的點撥後,它發現,它想要找到,並非是三生石,而是製作三生石的人。
……
紫川的話並不多,甚至可以說是沉默寡言,除了每日製作石雕,製作淨化石頭外,他最喜歡做的,就是一個人獨處。
然而,好景不長,小布還在借助紫川身上那獨有的意蘊領悟大道,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