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托斯當然不可能跟著對方的節奏走,他不會被代表,即使是黑死帝也一樣。
眼前的事情本質上和他無關,同樣也不可能對他巴巴托斯的計劃造成什麼幫助,因此他不需要和黑死帝糾纏,隻需要用行動表現出自己的態度即可。
但當巴巴托斯抓起狂笑之蝠打算離開的時候,他看到一縷黑燈能量在他麵前具象化成欄杆,攔住了他的去路。
真叫人吃驚,巴巴托斯從來不知道黑燈能量居然也能夠像綠燈或者是其他色光一樣呈現出某種具象化的表現方式。
過去,黑死帝隻會用這些黑光複活屍體,頂多將其液化成汁液去汙染彆人。
但今天,死亡之主在巴巴托斯的麵前展現了和一個普通燈俠一樣的手段。
和巴巴托斯一樣吃驚的還有黑死帝自己。
坦白地說,黑死帝從來沒想過自己的畫風會變得這麼的……燈俠,但他欣然接受了這些,他儘管是老古董,卻並非食古不化。他知道自己現在附身於黑死俠威廉漢德,他們之間不是簡單的控製者與被控製者的關係,而是一種合體。
他必然會受到威廉的影響而改變自己的行事方式,但這不重要,重點是這具身體會按照黑死帝的想法去做。
隻要目的達到了,過程並不重要。就算威廉漢德在其中的含量過高,但黑死帝一向做事情硬橋硬馬,威廉漢德再有意誌力怎麼樣
能突破它的控製嗎
黑死帝以勢壓人。威廉漢德這個凡人壓根沒有反抗之力。如果對方有能力反抗的話,隻要能夠帶來死亡,黑死帝反而都會欣然接受,正如當初闖入死亡之地,控製著自己去殺死初號燈俠的哈爾喬丹一樣。
簡單的說,如果由黑死帝主導,那麼他一定去製造死亡;如果有人能主導黑死帝,那麼他同樣必須去製造死亡,因為製造死亡是黑死帝的天性;如果他不願意製造,那麼他就不能控製黑死帝;不管黑死帝有沒有被控製,死亡是一定製造了的,那就是黑死帝可以接受的局麵。
說實話,黑死帝知道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為可能略有一些瘋狂,但這是他的天性作祟,並非他自身能夠左右。
他隱隱已經感覺到事情似乎並非在他的控製之中,而是受到那個被他控製的威廉漢德的影響。但黑死帝並不在乎。沒什麼東西能夠真正傷害得了他,他對於事情的理解也和正常的生物不同。
儘管威廉漢德並不在這裡,但是黑死帝隻是信馬由韁,任由這具身體的潛意識帶著他行動——
就像熱戀中的少女對自己被帶進小樹林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心知肚明,但卻任由情郎拉著自己的手一樣,因為他與威廉漢德連接著……他知道對方的行動隻為帶來更多的死亡……好孩子。
這令他渴求,這令他歡愉。
“狂笑之蝠向我承諾了很多東西。”
黑死帝聽到自己說道:“他向我承諾了蝙蝠俠之龍的死亡,還承諾了幾個宇宙所有生命的寂滅。”
被巴巴托斯拎在手上的狂笑之蝠聽了想罵人,他什麼時候承諾過幾個宇宙
狂笑之蝠在承諾的時候壓根就不想自己是否能夠完成他原本就打算在事情結束之後反咬黑死帝一口,反正這樣的合作以後也不會再有。
狂笑知道自己在承諾的時候滿嘴跑火車,但即使是他也沒承諾過什麼幾個宇宙贈送給對方,黑死帝完全是在獅子大開口。
巴巴托斯的目光也陰沉下來,這是個挑釁,不單單是狂笑之蝠的問題,沒有人能在挑釁了巴巴托斯之後還安然無恙。
這頭巨龍打算給黑死帝一個教訓——並不是攻擊對方在死亡世界的本體,而僅僅是驅散眼前的這個化身。
巴巴托斯正要那麼做了,他幾乎已經舉起了爪子。
隨著他的動作,宇宙的邊緣陡然間裂開了一道巨大的縫隙,像潮水一樣的暗物質能量就從中流淌出來。在裂縫的後麵,世界熔爐亮起最後一縷火光,在一片漆黑中照亮了巴巴托斯本體那暗紫色的雙眼與張開的破爛蝠翼。
巴巴托斯原本不比狂笑之蝠龐大多少的化身猛然間膨脹變大,已經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這既是出於一種威嚇的表現,也是出於凝聚力量的需要。
黑死帝那張骷髏一樣的麵孔上毫無畏懼,另一道裂縫同樣也在這個宇宙的虛空中撕開,讓人勉強得以管中窺豹。
死者的哀嚎在縫隙的後麵像是歌謠一樣唱響,濃濃的黑霧從中湧出。若非黑死俠威廉漢德的肉體,黑死帝絕不能向著物質宇宙中灌輸如此龐大的力量,但現在他已經可以了,這便是他的底氣之一。
可儘管如此,在當前的物質宇宙,公然對抗巴巴托斯絕對不是個理智的決定,不過黑死帝依然這麼做了。
這不僅僅出於死亡之主的天性,更因為他對於自己潛意識中身體另一半裡威廉漢德的信任。
從未有人給過他這樣的感覺,他感覺自己能夠獲得更多的死亡,他隻打算相信對方這麼一次。
倘若感覺中的“更多死亡”不能兌現,下一次,就沒有這樣的信任了,這很公平。
而對於黑死帝來說,他永遠都有下一次,因此浪費一次在現實中的機會,似乎並非是多麼不可接受的事情。
而就在這劍拔弩張的當口,在旁邊一直當透明人的布萊尼亞克突然抬起手。
“夠了。”他這麼說道,但無論是巴巴托斯還是黑死帝,都沒有把布萊尼亞克的警告當一回事。
你布萊尼亞克又他媽是誰誰認識你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
黑死帝勉強能說和巴巴托斯是同一個層次的。你布萊尼亞克就算被強化的再厲害,也依然是個物質宇宙的普通反派。
無論是黑死帝還是巴巴托斯,一開始都並沒有將布萊尼亞克放在眼中。
布萊尼亞克那粉色的眼睛閃爍了兩下,最終並沒有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他默默的後退,並不打算參與這場大戰,也並不打算繼續做乾預。
而超時間流之外,世界鑄造者也默默觀察著這一切。
“這不行。”
世界鑄造者安靜的思考著。
說實話,他不是很想在巴巴托斯麵前施展這樣的力量,但事情不允許他一點風險都不冒。於是在輕歎了一口氣之後,世界鑄造者那藍色的麵孔下的嘴唇微微蠕動起來。
他一手主導了布萊尼亞克的覺醒。縱觀布萊尼亞克的崛起史,處處充滿了奇跡,但這些對方所認為的“奇跡”,其實都不過是世界鑄造者在背後影響罷了。
而此時,隨著世界鑄造者即將暫時正式的死亡,他一手導演的舞台也即將拉開序幕,在這個節骨眼上,他本來就不可能接受布萊尼亞克使用保守的策略。
對方越激進越好,能夠招來的強者越多,死的越多,對超時間流的傷害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