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竹聽到“退婚”二字,卻是一愣,立刻回頭看著陸老夫人道:“祖母,不可!”
陸老夫人今日本就是打著跟衛國公府退婚的主意,事情鬨到這個地步,這婚是必定要退的了,否則,這笑話就白讓人看了。因此才借著話趕話,將“退婚”提出來。
沒想到自家孫兒今日才見了謝知禪一麵,魂兒就被勾走了,見他此刻神情,竟十分不舍。
若真是讓他娶了此女進門,她這老太婆在陸府哪裡還有容身之地?反而更是堅定了退婚的決心。
她怒道:“有何不可?京中誰不知道她謝家大小姐,不過就是扔在京郊莊子上沒人管束的野丫頭,論起禮儀規矩,比我陸府的燒水丫鬟都不如,娶她做當家主母,不如娶一普通世家女,也免了他日我陸府被人滿大街嘲笑。”
謝母聽了這話卻十分不滿,說道:“陸老夫人!阿緣即便是在莊子上長大的,可她心性善良,聰穎好學,隻要調教得好,如何做不得當家主母?今日本是她受了委屈,才會在氣頭上不管不顧起來。她還是小女兒家的年紀,不過是有點小女兒家的心性,您為何容忍不得?”
陸修竹立刻附和道:“祖母,謝伯母說的是。阿緣她不過是平白受了委屈,氣極了才會口不擇言。”
陸老夫人恨鐵不成鋼,氣道:“竹哥兒,祖母今日就把話說到這,你是若是鐵了心要娶這個野丫頭進門,那就把祖母送回太原老家,去給你祖父守墓!”
這話一出,陸修竹便是一呆,一句話都不敢說了,剛中了狀元,就為了娶一個祖母不喜的女子,把獨自撫養他長大的祖母送回老家,那他陸修竹以後在京中還如何做人?
他不得不無奈又委屈地看著謝知禪,隻盼她能軟下性子來,跟祖母賠個不是,再放過今日的事不提,這婚就不用退了。
謝知禪好不容易才讓一鍋水沸騰起來,哪裡能讓氣氛冷下去,那她今日豈不是白挨了許多詆毀?
她手伸入懷中,掏出陸修竹的庚帖來就拍到他身上:“退婚就退婚!陸公子的庚帖我還了,還請貴府將我的庚帖也還回來。”
謝母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謝知禪:“阿緣!”
到此,她也是看明白了,難怪阿緣昨晚去她屋中,哄騙著她將陸公子的庚帖要了去,說是想等天暖和些了,去大興善寺找高僧合一下她跟陸公子的八字,原來她本就想今日來退婚?!
這丫頭,為何做如此大的主意,也不跟她商量一下?
謝母頓覺心中有些鬱氣難舒。
陸老夫人見謝知禪竟然將竹哥兒的庚帖帶在了身上,且如此果決地扔出來,到此時才回過味來,原來這丫頭也抱著退婚的目的!
她竟還敢嫌棄他們竹哥兒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