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翊在門邊聽到謝知禪在浴室裡說的話,心中鬱悶,轉身去書房呆了會,想看書靜心,拿了一本書在手中,卻半天沒翻過一頁,心裡還是想著小狐狸在做什麼,想跟她呆在一個房間裡,又走回了臥房。
就見謝知禪已經從浴室出來了,正靠在熏籠旁邊晾頭發,瓷白的肌膚如同凝脂般細膩,臉龐被熱氣蒸得如水蜜桃一般,靜靜地坐在小幾前,雙手撐著下巴,一隻手拿了一支筆,好似一朵剛盛開的出水芙蓉。
散發著誘人的魅力。
裴翊走過去,就見謝知禪麵前的小幾上已經擺放了無數張紙,上麵畫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圖案,還有一些雞扒樣的字。
他問道:“你在畫什麼?”
謝知禪拿著筆頭在腦袋上敲了敲,好像遇見了十分困擾的事,說道:“我的店鋪的名字啊,好的店鋪名字能不脛而走,通行天下。可是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好的來。”
裴翊見她嘟著嘴氣惱的樣子,隻覺自己滿眼都是她,心想,她喜不喜歡自己有什麼要緊呢,至少此刻她是在自己身邊的,她還要留在自己身邊很長一段時間,他總能讓她喜歡上自己的。
他在她對麵坐下,拿起桌上的紙來看了看,腦海中靈光一閃,說道:“就叫千緣閣吧。”
謝知禪喃喃了兩遍,在紙上寫下“千緣閣”三字,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緣起緣滅,緣聚緣散。好名字!”
她亮晶晶的小鹿眼盯著裴翊問道:“你怎麼想到的?”
裴翊輕咳一聲道:“你小名不是叫阿緣麼。”他才沒想那麼多呢。
謝知禪“哦”了一聲,忽然有些耳熱,道:“我還得給它畫個容易讓人記住的,又有趣一點的標誌符號,你有什麼好的想法嗎?”
裴翊想了想道:“你剛剛的話倒是提示了我,我幫你畫一個,你看看行不行。”
說罷,他從謝知禪手裡接過筆,在紙上草草幾筆,畫了一個簡筆線條的如來像,坐在兩瓣蓮花上,懷中抱著“千緣閣”三字。
圖形簡單優美,帶點禪意,倒是貼合了謝知禪的名字,千緣閣三字寫得也好。
謝知禪手撐著下巴,看著裴翊畫完,落筆,不禁歎道:“就憑這名字,這標誌,以後我的店鋪每年的利潤我都給世子兩成分紅。”
裴翊笑道:“不過是幫個小忙,燕王府也不缺你那點利潤,你不分我也行。”
此時他還不知道,千緣閣賺的銀子有一天會幫他多大的忙。
謝知禪將千緣閣的名字跟標誌小心收起來,放在最常看的一本書中夾著壓平整,對裴翊說道:“不行,我做生意,一定童叟無欺,公平分賬,我明日便給你準備一個分成契約。”
她如此公私分明,又提到“契約”,讓裴翊想到成親那日的“契約”,心裡十分不喜,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正在此時,麥穗進來說秦姑娘已經等在偏廳,要給裴世子日常診脈。
裴翊更覺煩躁,問謝知禪道:“你不是答應了會幫我躲著她些嗎?”
謝知禪道:“世子,你若是不喜歡人家女孩子,最好的辦法就是明確地拒絕她,而不是躲避,懂嗎?”
裴翊皺眉道:“可她一個女孩子,沒有主動跟我表白的情況下,我如何開口拒絕?”
雖說他昏迷的時候聽到過一次,但已經過去了這些時日,若是他貿然開口,秦白薇卻說她已經不喜歡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