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帝冷哼一聲,嗤之以鼻道:“你連天子之位都敢動了,還怕對天發誓嗎?”
李邇哭著搖頭道:“兒臣以自己的性命發誓,兒臣絕沒有對父皇不敬。”
景德帝見太子這模樣,也知他想不出此番計策來,大抵還是被彆人挑唆了,又聽他以自己性命發誓,到底是自己親生的兒子,何況自己也無易儲的打算,於是平靜了一些,繼續問道:“那你說說,你到底為何如此心急火燎地想要掌控朕的朝堂啊?”
太子愣了會,才反應過來,父皇這是給他機會了,忙哭道:“父皇,兒臣隻是怕啊!賀家現在如日中天,秦王氣焰囂張,他那雙眼睛就盯著兒臣的位置,兒臣不是不懂兄友弟恭的古訓,可兒臣生在皇家,兒臣真的是害怕那些兄弟鬩牆的舊事發生在我身上啊。”
這番話少不得是太子的肺腑之言。
景德帝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他本不是先帝立的第一位太子,奈何前麵那位實在是太心急了些,急著上位,急著想要更多的權利,急著謀反,親手釀造了睿隆年間的奪嫡慘劇,幾個兄弟相繼慘死,連他自己也在發動宮變後死在了朱雀門下,被禦林軍一箭穿心。
後來才有了他的上位,因著曹家權勢顯赫,先帝也少不得忌憚曹家,他母後入宮後一直地位不顯。
先帝沒有選擇之下,太子之位才輪到了他,母後也是自此才母憑子貴升到了四妃之一。
之後是他母後一路護持著才走到了今天,其中明槍暗箭不是沒有。
他閉了閉眼,這就是生在皇家的命運,他一樣,他的兒子也難逃脫。
可他的兒子不能死在朱雀門下!
他父皇犯過的錯,走過的老路,他定不能再走。
他睜開眼,對太子說道:“你記住,你是太子,這個位置,朕說是你的,便是你的。彆人誰也做不了這個主!”
李邇頓時知道自己逃脫了一劫,忙磕頭道:“兒臣謝父皇恩典。”
景德帝又道:“此事,朕也不可能當作沒有發生過。你既說此事是竇太傅的主意,竇太傅便逃不過去。至於你,自己在東宮禁足一月,朝會就暫時彆參加了。”
太子心痛失了竇太傅,但卻知道此刻自己已沒有選擇的餘地,忙磕頭道:“兒臣謝父皇明察。”
之後第二日的朝會上,景德帝連宣四旨,太子禁足東宮,太傅竇康農褫奪官位功名,竇玉山官降三級,罰俸一年。
用的名錄是太子金鑾殿考校不過關,太傅難辭其咎,竇玉山子代父罪,免竇太傅牢獄之苦。
今年新科舉子已經安排官位的重新調整,幾乎全部都調到了家族的敵對陣營或中立陣營去。
此事在朝堂上提出,劉琛,章君澤等知情人也隻默默地站在殿上不說話。
隻是心中仍是免不了失望,這樣的太子,皇上保住他的太子之位做何用呢?
可若是不保,睿隆年間的奪嫡慘劇怕是會再次發生。
他們與裴翊,花滿溪一樣都有一個憂慮,能坐好大晉江山的帝星到底落於何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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