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宮中,正巧最近一段時日太後病情有些反複,皇後也在太後宮中探望,見了秦白薇,便道:“秦姑娘快過來給姑母看看,怎麼姑母這頭疼幾年前就痊愈了,如今又犯了?”
秦白薇心裡清楚,太後前幾年的病情跟如今的病情並不是相同。曾經的病是身體的問題,如今的病是心理引發的,但她不敢與皇後辯論,隻應道:“是。”
便上前放了脈枕,等小宮女在脈枕上放了一條乾淨的絲帕,太後的手腕放上去後,便給太後診脈。
片刻後收了手,等小宮女收了絲帕,才收了脈枕,對太後說道:“太後娘娘的病因還是憂思過重,定要放寬心,頭痛才能緩解。”
太後靠在貴妃椅中,頭上戴著一根抹額,乃是為她緩解頭痛的藥汁浸泡過的,能讓她好歹舒緩一些。
她按了按額角,說道:“你看看這些讓人不省心的家夥們,我能寬心嗎?太子到底為何被禁足,我問皇上,他隻是閉口不言,問他為何撤了竇太傅的功名,他也不跟我說,隻讓我在這裡為他憂心。”
曹皇後卻是知道太子為何禁足的,隻皇上都不與太後明說,她更不加不敢僭越,隻勸太後道:“皇上不告訴姑母,正是為了讓姑母能安心養病,姑母彆怪皇上,他對你最是孝順了。”
曹太後道:“我知道他的初心是為我好,可結果如何?反引發了我的頭疾,你看看這是為我好了嗎?真是兒大不由娘啊。”
秦白薇整理好藥箱,狀似無意道:“太子這事臣女也覺得奇怪,並非是臣女多嘴,我還聽說皇上調整了許多今年新科進士的官職。說起來,竇太傅還是今年科舉考試的主考官,為大晉選用了諸多人才,怎麼忽然就撤了他的官位跟功名了。”
曹太後聽到這裡,思索了片刻,說道:“得虧你提醒了我,這麼說,太子被罰跟今年的科舉考試有關?”
曹皇後眼角一跳,看了秦白薇一眼,也不知道這丫頭到底是不是有意的。
秦白薇又說道:“朝廷大事,臣女不敢亂加置喙。臣女倒是在宮中聽到了一個好笑的傳言,說是德貴妃去見了皇上以後,皇上就罰了太子。可德貴妃娘娘久居深宮,怎麼會知道科舉考場裡的門道?”
曹皇後聽到此處,也忍不住在太後跟前給德貴妃上眼藥:“這個狐媚子,也不知道哪裡道聽途說的消息,就知道在皇上跟前挑撥離間,惹得皇上對太子不喜。”
曹太後原是不知道這些,此刻聽到問道:“賀芳吟又去給皇上灌**湯了?”
曹皇後不情願的語氣說道:“反正定是她在皇上麵前說了什麼,太子才被罰的。”
曹太後忽然想到什麼,回頭瞪著曹皇後,斥責道:“你知道是賀芳吟去給皇上打的小報告?所以,你知道太子禁足與今年的科考有關——”
這一問,就將曹皇後問住了。
太後一看她這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怒道:“三年一恩科,不管是前朝還是大晉,這都是祖宗定下的重要朝政,開科取士,不容兒戲,你們竟敢在科舉上動手腳!你們可知,天下學子們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將太子從儲君位置上給衝下來!”
“隆睿年間,科舉舞弊案,天下學子宮門靜坐,鬨得先皇好幾個晚上沒睡著覺,頭發都白了一大片,最後不得已處斬了幾位參與舞弊的朝中大臣才平息了事態。這前車之鑒,太子年紀小不知其中厲害,可你當年已經不是小女孩了,此事你也不知?!讓你好好教導太子,你便是如此教導的?撼動天下基石來穩住儲君之位,虧你們做得出來?!”
曹皇後頓時委屈道:“母後,太子他是無辜的,這都是竇太傅的主意。是我疏於教導,才讓太子輕信了竇太傅的計策。”
曹太後隻覺得自己頭更痛了,身為太子,自己沒有辨彆能力,偏聽偏信,將來如何分辨朝中忠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