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憂對著銅鏡裡看了自己臉上的疤痕好一會,回想著秦白薇說的話,忽然轉身吩咐旁邊的貼身丫鬟道:“你去山林中,把秦姑娘說的那種草找些回來,彆讓人看見了。”
丫鬟領命去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人回來了,手中捏著一把草,跟秦白薇說的虎絨草形狀一樣。
丫鬟將草放在小幾上,趙無憂拿起其中一根,在油燈下看著葉子上紫色的脈絡,也不知道這草是否真的能讓馬匹發瘋。
她把手中的一根虎絨草放回去,用手絹仔細擦了擦手,吩咐那丫鬟道:“你去,找看管馬場的人打聽一下,明日給燕王府世子妃安排的是哪匹馬,就說你是世子妃的貼身丫鬟,要檢查一下馬匹的情況,將這虎絨草摻在世子妃那匹馬的馬料裡。”
貼身丫鬟有些猶豫,不敢答應,隻怯怯地勸道:“郡主……”
趙無憂一個眼神瞪過去:“怎麼?不敢?不敢就是無用。我身邊不留無用的人,無用的人就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那丫鬟不敢再猶豫,隻得硬著頭皮上前,將一把虎絨草都抓在手中,垂頭回道:“奴婢這就去,奴婢保證將事情辦妥。”
趙無憂滿意地“嗯”一聲。
第二日,辰時,鳥鳴啾啾,晨間的空氣很是清鮮。
謝知禪閉著眼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頓覺心中暢快,若是沒有一些煩人精,就更暢快了。
煩人精一號李邇騎著馬悠悠過來,見有侍衛牽了馬匹過來,笑道:“裴世子恐怕不能騎馬吧?”
裴翊坐在輪椅上,由謝知禪推著。
“我如何騎不得?”
李邇的目光在裴翊的腿上打量片刻,又回到裴翊的臉上,冷笑道:“我看世子坐久了輪椅,不僅腿上肌肉退化了,連腦袋也退化了吧?你這樣子,要怎麼騎馬呢?”
裴翊也冷著語氣回應道:“何必一定要我騎,世子妃會騎就行了。”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謝知禪翻身上馬,對裴翊伸出手,拉起裴翊讓他坐在了自己身前。
二人在謝知禪的一聲駕馬聲中揚長而去。
裴翊今日身著一襲黑色勁裝,英俊瀟灑,謝知禪則穿著白色束身騎馬裝,風姿綽約。
兩人一黑一白,共乘一騎奔跑在青蔥山林間,宛如畫卷中的仙人眷侶。
便是讓已婚的夫人們看了都覺得有幾分嫉妒,這燕王府的世子妃嫁個殘廢也比她們恣意瀟灑。
秦白薇緊緊捏著手中的繡帕,一是嫉妒,一是緊張。
她知道馬匹有問題,可她嘴唇動了動,終是下定決心讓自己閉嘴。
誰讓翊哥哥無視她呢,如果他命大活了下來,她就一輩子照顧他,如果他運氣不好,跟謝知禪那個女人一起去了,她就為他守節一輩子,永生不嫁。
陸修竹從同僚的帳篷中走出來,二人對談了大半夜,所以起得晚了些。
見謝知禪帶著裴翊騎馬遠去的身影,嘴唇抿成了一條線,也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