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竹將藥方重新疊好之後,塞在袖袋裡,看了看院子中四周都沒有人,除了醜婆婆,也沒人知道醜婆婆來找過他,便抬腳快速離開了這裡——
秦白薇已經鋪好了床,正準備睡覺時聽見了門外有敲門聲,她以為是爹來找自己討論藥方,將外裳披上後開門一看,便愣了一瞬,門外站著的是她沒有預料到的人。
她沒想到陸修竹這個時間來找她能有何事,在她的印象當中,她與此人的交集也並不多。
若說她跟陸修竹之間有什麼關聯,大概就是他們愛的人都成了彆人的娘子跟夫君,而且還是一對。
陸修竹看見秦白薇的眉頭眉皺了皺,說道:“我來找秦姑娘有事商談,你不會後悔跟我談一談的。”語氣十分篤定。
秦白薇還是把人讓進了房間,但房門卻開著。她不想在裴翊在的地方,生出些風言風語來,況且她深知安樂郡主的性子,也不希望招惹上那個瘋女人。
陸修竹在圓桌旁的凳子上坐下後,看著大開的門,臉上冷笑著對秦白薇道:“我覺得秦姑娘最好還是把門關上。
秦白薇的眉頭微皺了皺,但看著陸修竹不關門就不打算開口的態度,又見他麵色坦然,並沒有要對她行什麼不軌之事的樣子,便走到門口,看了看門外沒有人,才將房門關上了。
剛走回到圓桌旁,在距離陸修竹一個凳子的位置上坐下,陸修竹便伸手遞給他一個折疊起來的紙包。
秦白薇並未立刻伸手接過紙包,而是看著陸修竹問道:“陸大人給我的是什麼東西?”
陸修竹淺淡地笑笑,說道:“秦姑娘,謹慎是好事,可過於謹慎,往往會錯失自己心愛的東西,我想這個道理,秦姑娘跟我一樣感同身受。”
秦白薇知他話裡所指,接過那紙包拆開來一看,瞳孔瞬間放大,抬頭不可思議地盯著陸修竹:“這是哪裡來的?你怎麼會有治療這次疫病的藥方?”
陸修竹道:“秦姑娘有秦姑娘的手段,陸某也有陸某的路子,秦姑娘大可不必問陸某這方子是哪裡來的,隻要先找一二得了疫病的病人試一下,便知這藥方的真假。”
秦白薇知道,陸修竹並不是平白給她這個藥方,將藥方收下便問道:“你說吧,你給我藥方是想讓我做什麼?”
陸修竹盯著秦白薇看了一會兒,才回答她道:“秦姑娘應該問問你自己,得了這個藥方,你能用它求些什麼呢?皇上現在正為嶺南疫病之事著急。若秦姑娘能用它向皇上討一點東西,比如自己心愛的東西,一直想要的東西,我想皇上不會拒絕的。”
秦白薇聽出了陸修竹話裡的意思,陸修竹對謝知禪的心思,彆人看不出來,她作為同病相憐的人卻很快就能想通。
她一邊意外陸修竹對謝知禪的癡情,可一邊又記恨血脂腸能得到裴翊的感情外,還能得到這樣俊秀的男人的癡情。不禁冷嘲熱諷道:“便是我用這份藥方向皇上換了謝知禪與翊哥哥和離的聖旨,隻要有安樂郡主在,謝知禪跟陸大人也無緣不是嗎?”
陸修竹搖搖頭道:“看來秦姑娘並沒有懂陸某的意思。與其重新把鳥兒放飛到森林裡去,給他更多自由的選擇,為何不把自己關到同一個籠子裡去?”
秦白薇這才明白了陸修竹的意思,怒道:“你是要讓我去給翊哥哥哥做妾?”
陸修竹仍然搖搖頭,道:“難道解決整個嶺南疫病的功勞,換不來一個平妻之位嗎?雖說與正妻相比差了一些,可好歹也是妻位,你的兒女依然擁有繼承燕王府爵位的資格。”
秦白薇看著陸修竹好一會兒,方冷笑道:“我還以為憑陸大人對她的深情,必定不會希望看到讓她傷心。”
陸修竹淡淡的說道:“既然注定要做傷心人,這世上多一兩個傷心人又有何妨?至少我會陪著她一起傷心,不是嗎?”
他說完這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便離開了秦白薇的房間。
第二日,秦白薇讓丫鬟甘草去將裴翊請到了房間,說是有關於嶺南疫病的要事跟他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