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點頭。
這事兒他還是聽周定浪說的,自從在勤政殿爆出這個秘辛,周定浪乾脆放開了,逢人就說倒不可能,但對親近的人,如三皇子及親信手下也懶得再隱瞞。
秘密這種東西,一旦知道的人超過三個,就很難保住了。
一傳十、十傳百,根本控製不了。
因為時間短,目前還僅限於皇族、朝廷大臣,以及“上麵有人”的官吏和侍衛、仆從等。但可以預料的是,將來必然會傳遍大江南北,秘密變成八卦。
“為兄這輩子最痛苦的就是生在皇家,然而逍遙先生也是皇族,他活得就很快樂啊。”
二皇子一副悠然神往的樣子。
三皇子遲疑道“王兄……也想做隱士?”
“為兄可吃不了那個苦。我的意思是,生在皇家同樣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而不是必須承擔責任。”
二皇子的愛好是什麼?
他生性懦弱膽小,學逍遙子做驢友是不可能的。但他也不是宅男,並不喜歡悶在王府。二皇子最愛的,是跑去各大酒樓、茶館廝混。
確切點說,是感受普通百姓的生活。
所以他出門一般不帶侍衛,還會喬裝打扮——不穿文士服,而是那種粗布衣裳,要的就是混入最平凡百姓中。
這嗜好許多人都清楚,三皇子自然也不例外。現在聽這位二哥訴說心聲,三皇子忽然醒悟了人家的夢想是做普通人,對權位什麼的根本不感興趣,隻是以前沒有榜樣,不知該怎麼撂挑子而已。
這就沒意思了啊。
三皇子頓時失去了顯擺的欲望。一樣東西,你有,對方想要而得不到,這才稱得上顯擺。
人家根本沒興趣,顯擺個毛?
三皇子意興闌珊告辭。
“三弟,為兄以後就指望你照顧嘍。”
二皇子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三皇子懶得回頭,抬起手臂擺了擺,也不知他的意思是答應還是拒絕。
眾人出了衡陽王府。
三皇子揮手“走,去太……不,大皇子府。”
前太子周玄鬆仍舊住在太子府。
這其實是不合規矩的,太子府按規製修建,並不是說因為裡麵住了太子,才被稱為太子府。但景和帝裝傻,大臣們又不願太過刺激他,便默許了這種違規行為。
當然,一旦新太子冊立,周玄鬆必須搬走。
客廳內,兄弟倆分賓主而坐,一時間相對無言。
當初差點被“山賊”弄死,大皇子會歡迎這位三弟才怪。然而他跟沈器不同,心中膩歪,表麵卻不動聲色。
“王兄近來可安好?”三皇子率先開口,他是來顯擺的,乾瞪眼不說話算怎麼回事。
大皇子淡然一笑“還行。”
“小弟就慘多了,你我都是逍遙自在……”
三皇子甚至懶得再編織語言,直接把先前在衡陽王府中的話原樣複述了一遍。
大皇子周玄鬆麵色灰敗。
實事求是,他不是沒預料到這事,但當聽見三皇子說出來,他心中還是不由得升起濃鬱的沮喪,以及無法遏製的憤恨。這和誰告訴他無關,即便換成彆人說也一樣。
“王兄,你似乎不高興?”三皇子悠然問。
“你看錯了。”大皇子咬著牙根道。
“是麼?或許吧。”三皇子嘿嘿一笑,歎口氣,“陪父皇看奏折哦,好緊張,感覺責任好重啊,怎麼才能裝成經常看的樣子?王兄有經驗,教教小弟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