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不知道雲晚意經曆過重生,不甚清楚這番話的意思。
戚天聖疑惑道:“天象既然能因為禁忌提前,能否推後?”
山澗道人搖頭,苦笑道:“我問過邪道,一旦啟動,無法逆轉!”
再說萬一能逆轉,雲晚意就要和之前的結局一樣,死在常牧雲手中!
山澗道人不想看到算卜子魂飛魄散換來的雲晚意重生,再被更改一次,所以沒往下解釋。
他在這短短的功夫,已經認清了現實,不管這些人的身份,他們在魔物和雲晚意之間,肯定會放棄雲晚意!
雲晚意同樣想到了,和山澗道人對視一眼後,心猛然下沉。
墨夷把一切都算準了,那她在輪回中的千年,姮姬為了她啟動禁忌之陣,是不是同樣在他的計劃內?
這一切,會不會和他衝擊陣眼有關聯?
不對,是一定有關聯!
雲晚意緩緩閉眼,正往深了想時,白梵冷不丁打斷她的思緒:“小晚,你什麼時候知道的血陣?”
“就在你去叫我前。”雲晚意不想說出連喻以身投陣的事:“我做了個夢。”
“原本以為太緊張才做那麼怪異的夢,兩位道長說完,我意識到夢境成真了!”
白梵不是傻子,垂下眼眸盯著她的腳尖。
雲晚意換了身月牙白的衣裳,鞋子也換成了差不多的灰白暗紋,乾淨,不染泥土。
和他之前在門縫中看到的淺藍色,明顯不是同一雙!
雲晚意對他有所隱瞞!
白梵尚未說話,淩霄當即提出質疑:“姮晚,你在說笑嗎,光憑一個夢,能夢到這麼關鍵的畫麵?”
“就是。”清雲嘟囔著,道:“你這個借口也太離譜了,存心糊弄我們嗎?”
“難道你有什麼我們不清楚的辦法,接近帝轅或者墨夷?”
說到這,清雲驚訝的捂住嘴巴:“嘶,該不會,青素的懷疑都是真的吧?!”
“我說的都是實話,或許,是我母親在天之靈保佑。”雲晚意的話已經說出口,他不可能再更改。
她看著屋內的幾人,道:“我夢中景象不僅僅是墨夷衝擊法陣,還有關於九星逐月的天象。”
“山澗道人的話大家都聽到了,星宿因為不可逆轉的禁忌之陣提前。”
“但我夢中,提前的九星逐月天象,又推後了十來日,也就是說,我們還有半個月左右的時間!”
“如果這半個月內,我們還是沒法殺了帝轅阻止墨夷,誰也活不成。”
白梵和剩下幾人麵麵相覷。
他們都在懷疑雲晚意這番話的真假。
隻有山澗道人,震驚的和雲晚意四目相對。
他想問,卻又不敢——天象更改不可逆轉。
按照邪道的話,九星逐月應該在三日內,而雲晚意卻說半個月?
雲晚意看出他的震驚,轉頭朝眾人道:“沒好的辦法,就先散了。”
“兩位道人長途跋涉,需要先去休息。”
“姮晚。”清雲沒聽她提及青素,沉聲問道:“那青素呢,且不說她是不是真的針對你。”
“她知道太多了,難道就讓她這麼一走了之?”
雲晚意回眸,意味不明道:“她是成年人不是小孩子,所說的話所做的事,自己都要負責。”
“我不是青城宗的人,也不是她爹娘或者師父,沒權利去管她。”
清雲動了動嘴,到底沒說出反駁的話。
雲晚意沒理會剩下的人,帶著真武道長和山澗道人去往他們曾經的院子。
半路上,真武道人忍不住問道:“帝夫人,那些人都和你一樣?”
“嗯,都蘇醒了千年前的記憶。”雲晚意無意解釋更多:“要共同對付魔物,他們暫時也會住在帝家。”
“既是如此,你不該為了我們和那姑娘動手。”山澗道人擔憂道:“他們似乎都不讚同你的做法。”
“我不僅為了你們。”雲晚意淺淺解釋道:“青素不止一次挑釁我,我若是一味忍讓,她會得寸進尺。”
山澗道人欲言又止:“可逼走了她,對你們而言不算好事,我和真武道長一路來,看到的都是荒蕪。”
“毫無生機不說,還遇到了好些妖魔,一個知道你們秘密的人跑出去,一旦被魔物利用……”
雲晚意笑了笑,道:“一個青素,不足以威脅我們。”
“你心裡有數就好。”山澗道人四下看了眼,壓著聲音焦急的問:“你母親早就灰飛煙滅魂魄無存,怎麼可能跟你托夢?”
“星象因為你重生的禁忌提前,你好端端在這,星象怎會無端推後,晚意,你到底在做什麼?”
雲晚意無法告訴他們北山觀的事,隻能含糊道:“我能說的剛才都說了。”
“不對。”山澗道人停下腳步,沉聲道:“算卜子曾說過,禁忌陣法跟你的重生相關。”
“你可有哪兒不舒服?”
雲晚意搖頭:“道人放心,我的魂魄蘇醒了,不會那般脆弱的。”
擔心山澗道人繼續問,雲晚意趕緊往前走:“我還有事跟白梵幾人商量,你們先休息。”
“等安頓好了,我送你們去北山觀。”
山澗道人還要說什麼,真武道長接過話,道:“我們一知半解,聽帝夫人的安排就是。”
等雲晚意走出去很遠,山澗道人一把甩開真武道長的手,激動道:“你攔著我做什麼?”
“你知不知道,星宿推後影響著她的命數,萬一她因為星象回到前世,魂魄會徹底困在那裡!”
真武道長鬆手,歎道:“知道又有什麼用,你還沒看出來嗎,帝夫人有意隱瞞,不光對我們,對那些人也是如此。”
“我們遠在孤葉城,雖然不清楚這陣子發生了什麼,但從他們剛才的對話來看,帝老爺,也就是他們口中的帝諶,背叛了大家。”
“帝夫人一個人麵對,總要小心翼翼,不敢相信任何人。”
“帝老爺怎麼會背叛呢?”山澗道人看著雲晚意的背影,小聲道:“算卜子這一生,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
“但願,我還能為她做點什麼,不至於讓她孤立無援。”
“你彆擅作主張。”真武道長勸道:“我們聽她的安排,不節外生枝,已經是最大的支持了。”
接下來的一整日,大家都沒再碰麵。
夜幕降臨,雲晚意和白梵一起在前院值守。
她不確定今晚常景棣會不會來,一直在門口等著。
白梵看了她好幾次,終於忍不住,問道:“姮晚,你和帝諶是不是做了我們不知道的決定?”
“沒有。”雲晚意摸著肚子,道:“白天和青素的爭吵,就是我們所有的計劃。”
“我要利用這孩子去接近帝諶,從而殺了帝轅。”
“可你趕走了青素。”白梵沉聲道:“你們原本的計劃中,需要用青城宗的黑玉扳指對付神魔之軀。”
“青素走了,你便是潛在帝轅身邊,又拿什麼跟他鬥?”
不等雲晚意回答,白梵眼神逐漸犀利:“或者說,你和青素並非真正吵架,而是在做局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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