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是為了你的安危,現在的情況遠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很多!”
白梵冷冷一笑,轉向常景棣:“你第一次見到我,我就告訴你,我已經發現背叛者的蹤跡,但還需要繼續往下追查。”
“我不能露麵和你們相認,免得被人發現端倪,現在你跟我說這些,哼,我一旦接觸你們,那背叛者還會相信我嗎?”
“計劃全部亂了,姮晚,帝諶,你們千年前是佼佼者,遠在我之上,可現在是千年後,很多東西多變了!”
說到這,白梵話裡麵皆是諷刺:“還有你,帝諶,你要護著姮晚,可你為何不告訴她,我現在不能現身?”
“還是說,你本來就存著私心,故意看我被逼出現在這,斷了我之前所有的努力?”
常景棣一頓,顧不得看雲晚意的臉色,趕緊道:“白梵,一開始我們見麵,你什麼也不曾說明白。”
“我猜到其中原委,你才肯說出一二,可你要我發誓不能告訴任何人,我隻能為你保密。”
“閒空大師忽然出事,晚晚的性子你也知道,一旦決定誰也無法改變,我隻能傳達她的意思。”
“而你,你答應過我,看在千年前的情誼上,你會好聲好氣跟晚晚解釋,現在呢?”
白梵冷哼一聲,反唇相譏:“帝諶,你們二人是夫妻,我一個外人,要你保密你就真的什麼也不說?”
“這些話,說出來你自己不心虛嗎?”
“夠了!”雲晚意紅著眼打斷道:“的確是我的問題,我沒站在白梵的角度想過,隻是一意孤行。”
“帝諶本不願意去找你,他更曾反複勸說,我們深知以你的性子,必然會生氣,我還是逼著他去找你了。”
“白梵,是我不好,帝諶沒有失信於你,也沒其他私心,既然你有你的打算,按照你原先的想法去做吧!”
白梵冷笑一聲:“晚晚,你當真這般相信帝諶,一點兒疑心也不曾有,一心一意護著他?”
“我相信他,也相信你。”雲晚意彆開臉:“白梵,這一次是我對不住你,你想留下,我真心實意的歡迎。”
“但你若想走,我絕對不阻攔,還有,這個你拿著。”雲晚意遞上她做的符紙:“上麵有我一滴精血。”
“你我當中若有危險,這道符紙會有所感應。”
白梵站在原地沒動。
常景棣冷眼盯著他:“白梵,晚晚道歉了,你還要怎麼樣?”
“哼。”白梵終於接過符紙,話裡帶話道:“帝諶,我們仨人之間,似乎你變的更多。”
說完,他捏著符紙,毫不留戀,徑直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又頓住腳步,沉聲道:“姮晚,便是看在多年情分上,我奉勸你一句,誰也不要相信。”
“不要信我,不要信閒空大師,不要相信千年前能活下來的任何人,包括帝諶也不要相信!”
“白梵!”常景棣徹底怒了:“你到底要乾什麼,是不是將我們所有人挑唆離心,你就願意了?”
白梵沒搭理常景棣,轉身消失在門口。
雲晚意和常景棣保持著他離開時的姿勢。
雲晚意沒動,常景棣不敢動。
良久沉默之後,常景棣終於試探著往前,靠近雲晚意,低聲解釋道:“晚晚,我真沒有他說的意思。”
“他是說過發現了背叛者的身份,可他沒說過是誰,還叫我不要靠近他,所以後來你堅持要用閒空大師引出他,我才阻攔。”
“還有,我並沒有借機讓你們關係變差,白梵他……”
“好了。”雲晚意疲憊的撫著額頭,道:“我早就說過,我相信你。”
“事情走到這一步,誰也不願意看到,白梵說得沒錯,他變了,你我未必沒有改變。”
“各有各的選擇,罷了,我救不了其他人,包括我自己。”
“晚晚……”常景棣隻覺得她狀態不對:“你彆這樣。”
“我好累。”雲晚意喝了一大杯安神茶,轉身走向床榻:“彆勸,彆說,我什麼都不想再思考,隻想好好睡上一覺。”
常景棣哪裡敢讓她一個人,趕緊跟上去。
已經是後半夜了,雲晚意挨到床榻,幾乎轉瞬就進入了深睡的狀態。
常景棣小心翼翼的靠著她,一點點將人拉到自己懷中。
溫熱在懷,他不安的心總算逐漸平靜。
如雲晚意所言,她現在什麼也不願意想了,他也是。
這一覺,兩人竟然是詭異的踏實。
哪怕還有很多疑問,很多事情沒解決,危機近在眼前。
第二天再醒,已經接近中午。
雲晚意整個人都窩在常景棣懷中,他的手繞過她纖細的腰肢,墊在他高高隆起的小腹側麵。
看到她睜眼,常景棣欣喜道:“你終於醒了,這一覺睡得可好?”
“好。”雲晚意挪開一點:“什麼時間了,怎麼沒人叫我?”
她的動作是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常景棣眼底有些許受傷,以前她都是往他懷中靠的!
到底,她還是聽進去了白梵的話,對他有了戒備!
常景棣沒表現出來,擠出一個笑意:“你一直在緊張和疲憊中,見你睡得舒心,就沒叫你。”
“再窩一會兒,可以直接用午膳。”
雲晚意撐著床榻,直接起身:“睡不了,府上還住著藍家的人。”
“立秋和雲影安排去了。”常景棣看出她的逃避,輕輕拉住她的手臂,到底還是沒忍住:
“你是不是因為白梵的話,對我有疑心了?”
他越想越著急,沉聲道:“晚晚,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我對你,不管什麼時候都隻有絕對的真心!”
雲晚意垂著眼眸,視線落在兩人交疊的手上。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就想避開他。
可能是因為白梵的話,也可能是因為清雲也和白梵說了一樣的話。
本來見白梵之前她就想好找個機會,告訴常景棣她在後山見過清雲,還挺清雲說了很多。
實在是沒想到,白梵會是那般反應!
現在,她不想說了。
雲晚意深吸一口氣,抬眸和常景棣四目相對:“我沒懷疑你,隻是覺得累。”
“那你為何不想看到我?”常景棣沒錯過她眼底的遲疑,堅持往下問。
雲晚意輕輕撥開他的手:“你彆胡思亂想,我隻是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心裡很亂,並非因為你。”
常景棣看著她一寸寸將他的手掰開,心,也一寸寸變冷:“晚晚,我了解你。”
“千年相伴,我太了解你了,我們之間似乎多了一層看不見的屏障。”
“你若是因為白梵的事情疑心,我可以發誓的!”
“真不用發誓。”雲晚意神色複雜,盯著他道:“不過,我想問你一件事,你有沒有事情瞞著我?”
“或者說,你有沒有騙過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