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果兒能感覺到冷熱,但他的本體是果子,不會感覺到特彆強烈。
凍成這個樣子,明顯不對。
“怎麼了?”雲影也覺得冷,裹緊衣裳的同時疑惑道:“有什麼問題嗎?”
“不該這麼冷,顯然不對。”雲晚意沒有過多解釋,沉聲道:“注意點周圍。”
雲影靠近了幾分,和雲晚意一前一後走著。
越是往裡麵,溫度越冷。
翻過山頭,雨終於停了,可天上忽然飄起了雪花!
先是零星小雪,還沒走幾步,雪驟然變大了。
沒幾息時間,周遭的樹葉上已經落了不少,而且並未融化。
這也證明溫度比想象的還要低!
雲影舉著火把四處環顧,聲音裡夾雜著幾分驚慌:“才九月底,再冷的天氣也不可能下雪。”
“夫人,您風寒沒有完全好,這等情況下咱們還要繼續往裡嗎?”
幾人知道夜間冷,都穿的很多,可穿的再多,也架不住風雪。
何況雲晚意風寒沒有徹底好,又大著肚子!
雲晚意站在原地,伸手接了幾片雪花,道:“沒找到他,我們暫時不能走。”
“或者你先下山,把這裡的情況告訴帝家上下,讓他們去布莊拿過冬的衣裳預備。”
“萬一寒冷蔓延到白雲鎮底下,好歹能應對。”
雲影哪裡敢一個人走:“夫人,奴婢既然自告奮勇跟著您,便是死在山上,也絕對不會丟下您一個人。”
雲晚意歎道:“我知道你的忠心,可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山下的確需要人報信。”
“我剛從沄溪鎮逃出來,你們不知道沄溪鎮的情況,下了一天一夜的暴雨,次日一早山洪說來就來。”
“夾雜著泥石流,若非藍家那些人還算聽我的安排,隻怕現在除了我和立秋,一個也活不成。”
“沄溪鎮剩下的人和沒逃出來的人,全部都不成了,我們不能毫無預備,讓白雲鎮也變成那般煉獄!”
雲影還是不走:“奴婢和您一起出來,肯定不會當逃兵,要走,夫人一起走!”
雲晚意和雲影拉扯間,靈果兒在雲晚意掌心哆嗦,低聲道:“晚晚,我們先回去吧,好冷啊。”
“我,我實在是不舒服,渾身都動不得,這麼下去要凍僵了。”
雲晚意伸手撥了撥他的身子,果然是一片冰涼!
“晚晚,我要是凍僵了,本體也會受損,這溫度並非天道。”靈果兒聲音裡多了幾分痛楚。
“而且雲影說得沒錯,你不能一個人留下,帝諶雖然沒回來,他好歹是個大男人!”
雲晚意看著果子上扭曲的五官,歎了一聲:“不讓你們跟來,你們都不願意,現在又要回去。”
“可我還沒尋到常景棣和白梵,他們同樣危險!”
說話間,她拿出千裡符,連著靈果兒一道遞給雲影:“去,按照我說的話做!”
雲影依舊不肯,正要爭辯,雲晚意已經發動了千裡符。
等雲影和靈果兒走後,雲晚意朝著周圍密林沉聲道:“出來吧,既然讓我看到,又何必躲躲藏藏?”
“還得是姮晚。”林間走出來一人,一身緋紅衣袍,膚白濃顏,整個人如同烈焰一般灼熱。
“沒想到闊彆千年,我這點把戲還是沒將你哄住。”
雲晚意看清楚他的樣子,視線往下,落在他緋紅衣袍下擺上的蓮花上。
“蓮花門的老宗主,竟然返老還童了?”雲晚意挑眉,似笑非笑道:“千年前見麵,宗主清雲可不是這個樣子。”
紅袍蓮花,是整個蓮花們的標誌。
千年前宗門間交際,就有人曾打趣過,蓮花門上下都是男子,偏偏都喜歡紅色,還獨愛白蓮。
但,宗主清雲之前不是這般模樣,雖然俊逸清雋,卻非妖冶濃顏。
而千年前頂著這張臉皮的,另有其人!
“你也說是千年前。”清雲幽幽的歎了一聲,道:“本宗主好不容易才保住神魂得以重生。”
“豈止是容顏,什麼都變了,你不也一樣,連樣貌都沒有千年前的姮晚精致美麗。”
“先彆說我。”雲晚意冷哼著,緩緩從發間抽出姮之玉:“清雲,你若變成彆的模樣,我還會信你這份說辭。”
“可你幻成座下大弟子的樣子,難道不覺得惡心?”
“惡心?”清雲抬手撫上自己的臉頰:“姮晚,你有姮姬鋪路,便是以自身血和墨夷同歸於儘,也能找到轉世的法子。”
“其他宗門可沒這麼好的運氣,許多人連呼救都來不及,已經成了墨夷手中的亡魂。”
妖冶的臉靠近了幾分,帶著自嘲:“不,不是亡魂,是魂魄無存,墨夷不僅殺了人,還要人魂飛魄散!”
“我們蓮花門裡沒有上古神器,僅有一顆蓮子心,若非我座下大弟子拉著座下所有人,以蓮心魂魄護著,我哪能活到現在?”
“為了紀念他,我保留了他的臉麵何錯之有,要你以姮之玉相對?”
雲晚意蹙著眉,退後了幾步,拉開和清雲的距離。
“你既是沒有惡意,如何會出現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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