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藍家把雲晚意奉為恩人,可彼此之間,未必是完全信賴的狀態。
雲晚意和他要做的事情,更不能讓藍家知曉!
常景棣意識到這點,抬頭看向藍田玉,道:“不知道員外可在?”
“爹在內院照顧我娘。”藍田玉疑惑道:“向老爺有什麼事,儘管跟我說。”
“是這樣。”常景棣頓了頓,道:“我和夫人在沄溪鎮還有些事,總住在藍家也不好。”
“我們二人想去客棧,就不打擾藍公子以及藍家上下了。”
“唉,怎麼能是打擾呢?”藍田玉不知道內情,趕緊挽留,道:“向夫人先是救了我妹妹。”
“碰巧在藍家又識破邪道的奸計,救下我們藍家幾十口人,實在是府上的大貴客。”
“到沄溪鎮來了還讓你們住客棧,完全不像話,向老爺不嫌棄,也住在藍家就好。”
“我這就吩咐人去準備院子,反正那邪道不在,後院大得很,就算你們一人住一間,還剩下不少空院子!”
常景棣剛要拒絕,雲晚意拉了拉他的衣裳,笑道:“那就麻煩藍公子了。”
“恰好我每日需要給藍小姐施針,還要觀察藍夫人的情況,就留下繼續叨擾。”
“哪兒的話,藍夫人千萬彆客氣。”藍田玉趕緊道:“你們夫妻許久不見,定有很多私話要說。”
“蘭亭閣剛好空著,前幾日才打掃過,你們先住進去,晚些時間我再派人來伺候。”
蘭亭閣就在藍田玉的院子旁邊,不算很大,倒很清新雅致。
常景棣沒心思欣賞院子裡的陳設,關起門沒了外人,立刻問道:“晚意,到底怎麼回事?”
“那日府上的鳥打起來了,說妖蛇再現……”雲晚意從頭到尾,一五一十將原委告訴他,道。
“就是這樣,我意識到那妖蛇往沄溪鎮的方向來了,所以緊跟著追過來,又遇到藍家人和邪道。”
“那邪道自稱是神將天師的弟子,剩下的我在書信上,都一一交代過。”
“總而言之,沄溪鎮依舊是最危險的地方,我才來一日,剛殺了藍家的邪道,還沒工夫去打探蛇妖和妖物的位置。”
常景棣越聽,越是覺得心驚肉跳:“這還叫沒什麼,三界六道的通道毀壞,接下來妖物橫行。”
“你懷著孕,一個人如何麵對?”
雲晚意聞言,摸了摸肚子。
肚子裡的小家夥,像是有感應一樣,輕輕踢著她的肚子回應。
雲晚意唇邊漫過笑意,輕聲道:“他肯定能體諒我,安安穩穩呆在肚子裡,不會給我添麻煩。”
“唉。”常景棣無奈的點了點她的眉心,笑道:“情況危急,難為你還能自娛自樂。”
“這樣,你先在藍家守著,我出去轉一轉,看能不能發現異常。”
雲晚意拉住他的手,道:“已經是晚膳時間了,不如等一會夜深了再出去。”
“畢竟妖物也好,魔物也好,現在都不敢放肆的在白天作祟。”
常景棣還要說什麼,院子門開了。
藍田玉帶著藍田煙給他們送婢子和物件過來。
“婢子就算了。”雲晚意接過換洗的衣裳,道:“我和老爺都不習慣身邊有生人。”
“立秋和大寒伺候就很好,我們也沒什麼特彆需要。”
“也好。”藍田煙拉著雲晚意的手,輕笑著打趣道:“向老爺一表人才,長了一張招蜂引蝶的臉。”
“難為向夫人你放心,讓他單獨出去。”
“有何不放心?”雲晚意挑眉笑道:“忠心之人,便是置身花叢也會潔身自好。”
“有異心的花花腸子,我便是把他拴在褲腰帶上,他照樣有法子亂來。”
“再說,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常景棣不悅的看了眼藍田煙,攬著雲晚意道:“放心,我心中隻有夫人一人,其餘人在我眼中,不過爾爾。”
藍田玉趕緊打圓場,嗬斥藍田煙道:“大姑娘家家,豈能開這些玩笑,還不給向老爺和夫人道歉?”
藍田煙也有些懼怕常景棣冰冷的眼神,趕緊道:“我就是說著玩兒的,向夫人同樣美好善良。”
“兩人天生一對,誰也拆不開呢!”
雲晚意輕輕擰了一把常景棣的手腕:“人家小姑娘活潑,開玩笑的話,你彆上綱上線嚇到人家。”
常景棣聽雲晚意的話,挑眉道:“我也沒說什麼。”
“好了。”藍田玉有意活躍氣氛,笑道:“晚膳準備好了,先過去用膳吧。”
藍員外早就在飯廳等著。
見到常景棣後,又是好一番客套話。
等入席後,藍員外感慨道:“沒想到我藍家會遭遇這等變故,家中夫人被邪道所害。”
“在向夫人的幫助下,隻能勉強活命,後續不知,我藍家與邪道勢不兩立!”
他舉起酒杯,對雲晚意道:“向夫人,這一杯酒,我敬你,多謝你相助。”
“夫人不能喝酒,我來代之。”常景棣接過雲晚意的酒杯,道:“藍員外也彆太傷心。”
“邪道之物,必不能長久。”
藍員外心中悲慟,紅著眼將酒一飲而儘:“是,以後就要勞煩向夫人和向老爺了。”
“我私心希望兩位能在藍家多住幾人,等我夫人清醒,等抓住邪道處置後,你們再離開。”
雲晚意接過話,道:“既然我管了,必然會管到底,藍員外放心,藍夫人之仇,我們必會討回。”
“有向夫人這句話,我放心了。”藍員外有些失態,哽咽著起身,道:“我還要去照顧夫人。”
“恕我不能奉陪,你們先用膳,等我心情平複些,再行商議。”
“好。”雲晚意沒有多話:“藍員外先去吧。”
等他走後,藍田玉和藍田煙兩兄妹,也明顯失落傷心。
自顧扒著飯,偶爾客套一句,就沒了下文。
席間一片沉默。
常景棣借著夾菜的功夫,輕聲在雲晚意耳邊道:“這藍員外,倒是很深情啊?”
雲晚意想了想,道:“藍夫人早晨還好端端的有說有笑,上午就昏厥了,藍員外自然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