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柱凝神,似乎在想著什麼。
常景棣趁機添了一把火,繼續往下,道:“你是死囚犯,逃走也要如見不得光的老鼠苟活。”
“趙蓮娣母子恨我和夫人,早就想將我們除了,你整好當他們的刀,替他們行凶殺人,他們乾乾淨淨,你一身汙穢!”
“不是,不是這樣的,你休要挑唆!”趙德柱徹底亂了,心中慌張的很:“姨母的馬車就在府外不遠處等著。”
“我一逃出去,立刻有人接應,我們早就是一家人了!”
常景棣冷冷一笑:“既是一家人,會明知我帝宅守衛森嚴,還大費周章,把你從死牢裡撈出來,叫你來這兒送死?”
“他家沒兒子嗎,據我所知,他家老大不成器,老二卻是個有用的,黑白兩條都有路子。”
“他們的人,難道不比你強?”
趙德柱楞了一愣。
是啊,姨母家的二表弟林昭,手段狠辣,涉及的全是黑色路子。
彆說打手,要殺手都能請來,為何要把他從牢獄中放出來?
趙德柱心裡七上八下,還在給趙蓮娣找借口:“她隻是想趁亂放我出來。”
“若真心疼侄兒,想讓他後半生安穩,從牢獄中把他接出來後,肯定送的遠遠的。”常景棣越發自如,信手拈來。
“趙德柱,彆自欺欺人了,你在他們眼中,就是個可有可無的棋子,你既然不知道為什麼,我來告訴你。”
“趙蓮娣放你出來,是她和林昭早就想除掉你,林昭的事情敗露了,買賣無辜女子,逼良為娼,草菅人命……”
“條條罪證全是死路,其中你也參與了不少,隻要你死無對證,背下黑鍋,林昭便會安然無恙。”
“一石二鳥,你既幫他們對付了我們夫妻,又死的剛好,嘖嘖,被人賣了還在數錢呢!”
趙德柱隻覺得一股血直衝腦門。
竟是這樣!
當時趙蓮娣去找他,他的打算便是想先離開這是非之地。
是趙蓮娣勸說,一直強調趙婆子死的無辜,他這才氣不過,要去報仇。
那毒藥,也是趙蓮娣給的,說沒預謀都不可能!
趙德柱把趙蓮娣幾人當親人,他們卻如此算計!
心中氣的要爆炸,在看到榻上麵無人色的雲晚意時,又忍不住道。
“哼,這樣我也不虧,至少你夫人真的死了!”
“正因為我夫人出事,我才叫你迷途知返,和我一起揭露趙蓮娣幾人的罪行。”常景棣故作痛心,麵色悲痛,道。
“林縣丞和知縣黃家鬨掰了,他久病不起,黃呈悟定會派新的人來頂替,到時候林家的事必然徹查。”
“他們若把事情推到你身上,你也毫無辦法,就看你到底是想和我一起對付害你的人,還是被人賣了卻幫人數錢,含冤而死!”
“我,我……”趙德柱真的動搖了。
他的性子,本就自私的很,睚眥必報。
想到他為林昭趙蓮娣,做了那麼多見不得光的事,卻還要被他們厭棄,成為背鍋之人。
他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不過,趙德柱也不傻,他很快反應過來:“你說的天花亂墜,那你們帝家呢,事後難道會放過我?”
“為何不放?”常景棣歎了一聲,道:“你和我們本也沒什麼大仇,就是因為誤會引起的。”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想,你作為趙蓮娣的親侄子,被她當做下人呼來喝去,被林昭當做牛馬使喚,肯定更委屈。”
這話,算是徹底說動趙德柱了!
他是趙蓮娣的侄子,是縣丞府的姻親,在白雲鎮卻一直都是惡霸的形象。
甚至,很多事都是為趙蓮娣和林昭而做,還為林明珠背了不少黑鍋。
如今,姨母和表弟表妹過河拆橋,他也得撕下他們一層皮!
“新的縣丞什麼時候來?”趙德柱仰頭,和常景棣對視。
常景棣居高臨下,露出些許笑意:“就這幾日了,你且等著就是。”
“口說無憑。”趙德柱又想到一事,狠狠道:“立下字據,你保證事後不為難我,幫我離開白雲鎮!”
常景棣應的很痛快:“好啊,來人,按照他的要求寫!”
兩人,算是徹底達成協議了。
趙德柱將那字據好好收起,放在貼身的衣裳口袋中。
常景棣叫人把他關在柴房,穀雨和大寒親自看守著。
做完這一切,常景棣坐到床前,問雲晚意道:“晚晚,這,事情好想還挺簡單的。”
“你不用假死,或者乾脆讓他知道我們做戲,他也沒法子。”
雲晚意睜開眼,微微一笑:“這,你就不懂了吧。”
“趙德柱決定和咱們合作,你的那些話起了作用,還有一點,便是我的死訊。”
“他完全相信你因我而生恨,才會相信這個計劃,在惡劣環境下長大的人,他太懂人心了。”
“否則,就算我們說的再多,他寧願自己死,也不可能答應順了我們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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